“瞒,自然瞒下去。不过……你马上让人给兄长待两句话,就说……”谢瑜招了招手,在苏嬷嬷耳旁细声道,“即刻快马加鞭,让王将军……”
苏嬷嬷会意,道:“奴婢明白了。”
覃丞相一家被处死的前日深晚。
刑部大牢。
一个黑影在大门处闪过……
随后一股白烟四处飘散,守卫直直被迷晕了过去。
黑影闪进里面,看守的狱卒也没有幸免。
覃岷显关押之处,黑影站在牢房外。
覃岷显睡得不安稳,更是被一股凉意给惊醒了。
牢中时不时会发出老鼠的吱吱声……
他直直坐了起来,心头顿时惊愕万分。
翌日,晨。
皇帝用完早膳,便在御书房处理折子。
小伍子猫着步子,直直走了进去。
“奴才参见皇上!”
“何事?”皇帝头也未抬,淡声问道。
“大牢里出事了。今儿一早,覃丞相一家人全都七窍流血,暴毙而亡了。”
“什么?”皇帝莽地站了起来。
眼下离午时处斩还有一个半时辰,人怎么可能会暴毙而亡?
“关在大牢里的人,怎么会突然暴毙而亡,此事乃谢霖航负责,他查得怎么样了?”皇帝追问道。
“回皇上,发现覃丞相死了之后,谢侍郎便开始着手调查死因了。”
“可有查出些什么来?”
“眼下并无结果。”小伍子无奈道。
皇帝气愤地扔了折子,吓了跪在地上的小伍子一跳。
“皇上,太子妃前些日子才交代了,您可千万不能过于激动,龙体重要啊!”小伍子焦急提醒道。
“可有查出他们是因什么突然暴毙的?”皇帝冷声问道。
“谢侍郎在关押的牢房之中,发现了地上的遗漏的药粉。药粉乃是西域第一奇毒,鬼蚀。此毒药太医已经验明,确有让人一夜暴毙,七窍流血而亡。”
“到底是何人,如此恶毒?竟敢去大牢里杀人?”皇帝不解。
随后吩咐道:“既然事情已然如此,你即刻让谢霖航派人,将他们的尸首,葬了去。”
“奴才遵命。”话尽,便起身道:“奴才告退!”
“慢着!”皇帝突然制止道,“让谢霖航派人葬在城外的雀乌山去。”
他如此吩咐,也算是有始有终了。若是萧奕辞归返,得知右相竟是以这样的方式死去的。怕是会死揪着不放,这要是查下去,萧奕辞必然会知道他曾经敬重的右相,竟是害得他被敌军俘虏的人。
恐怕,一切难以想象……
“奴才明白。”
凤仪宫内,苏嬷嬷向其禀明了此事。
“暴毙而亡?中了鬼蚀之毒?”谢瑜有些难以置信。“怎会那么巧,今日问斩,今早便全死了?”
“娘娘,奴婢也觉得奇怪,按理来说,大牢之中不应该出现毒药,莫非还有其他人,想要覃家人的性命?”苏嬷嬷猜测道。
“不可能,眼下皇城之中,全是翎儿的人,哪怕是朝臣,也没有人敢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给覃家人下毒。”至于已经被敌军俘虏的萧奕辞,更加不可能有那个本事了。
“娘娘,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难保朝中大臣,没有偏向右相的人。”
谢瑜思考了半宿,道:“也罢,此事交由你办!你马上将此事告知左相,让他秘密查查那帮大臣,本宫倒要看看,究竟是谁,敢拿命去毒害覃家人。”
“奴婢遵命。”
经过多日的赶路,聂卿萦二人总算入了洛州城。
眼下城中空无一人,四处萧条。两军打得不可开交,百姓自然逃的逃,死的死……
“阿萦,本王先去寻一个落脚之处,至于夜营,眼下不宜直去,那里可能时不时都会有一场硬仗要打。”萧璟翎率先道。
“好,我们赶了那么久的路,确实需要养精蓄锐。”聂卿萦应声道。
两日后,夜营。
主营之中,覃邶烦躁得紧。
眼下太子出事,朝中派来的征南将军与他的计策有着偏差,到现在也没有谈拢。
主位上,裴罔胡子微动,厉声问道:“本将军刚才的计策,你们可有意义?”
“末将有异议!”覃邶站了出来拱手道。
“不妨说来给本将军听听?”如今他是主帅,这些人必须得听他的话行事。
“末将以为,此时不应强攻,应派人暗自潜入敌部,解救出太子殿下!眼下太子的性命还在敌军手上,强攻并非良策!”
“末将认为定远将军说得在理,愿主帅即刻命人潜入敌部,救出太子!”秦老将军站出来道。
“末将赞成定远将军之计!”陆老将军也站了出来。
“你们也这样认为?”裴罔不满地站起来,目光落在剩余的几个将士身上。
几人沉默不语,都不敢表态。
“定远将军之言,本将军并非没有深思熟虑过,只是我们能想出此计,难道敌人都不会想到这一点吗?他们势必布满了天罗地网,就等着我们自投罗网!”
“本将军认为,只有强攻,击退敌军,才能震慑敌军,救下太子殿下。”裴罔高声道。
“强攻不是良计,太子殿下的性命在他们手上,我方强攻,太子殿下性命堪忧啊!”覃邶还是心有不甘。
这征南将军,是全然不顾太子的性命,如何堪为一军主帅。
裴罔嗤笑一声,道:“本将军是主帅,让尔等怎么做,就该怎么做,如有违者,军法处置!”
想必这定远将军远在前线,还不知道自己家里人前两日被斩首之事,也是一个可怜人了……
他裴罔是熠王的人,就算是真不顾太子的性命,也不会被责备分毫,说不定还会被熠王嘉赏,称赞他的决定是对的。
此话一出,没有人再敢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