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是,本王永远不可能认错,你只是暂时忘记了过去,或是在怪本王,十多年来未寻到你。”他直声道。
他只当她生气,怪罪自己未找到她罢了。
可是他的话,在自己看来,不过是自欺欺人。她不是原身,就算是说破天,她也不会和此人产生任何瓜葛。
这次,她未再纠结他的话,目光移向还在渗血的伤口。
她用了很大力气把发簪捅上去的,正是因为有盔甲护体,她不用力,自己便占不到一点好处。所以簪子拔出来之时,将近快一半是带了血的。
她转身摸出枕头下还未用完的金疮药,递了过去。
这……是她身为医者的本能。伤因她而起,她便责无旁贷。
“……”宋锦恒见状,心中有些雀悦。
至少她不会看着自己死在她面前。
聂卿萦连忙道:“你别多想。”
“嗯。”男人轻嗯一声,便接了过来。
正在二人气氛尴尬之际,营外传出了声音。
“主子,膳食备好了。可要现在端进去?”小秋扬声问道。
“拿进来。”男人提高了音量,开口道。
随即几个侍女端着膳食按序入内摆放好,便退到了一旁。
“用膳!”男人目光转向她,道。
“我不会用膳。要么你就放我离开,要么直接杀了我。”她坚持道。
想让她不闹,安安分分待在这里,是不可能的。
在这里的人,谁不是那么想的,恒亲王能网开一面,让她住在这里,不再为难她,是多少人想都不敢想的事。
可是这里对她来说,不过是换了一个地方囚禁罢了。无非是多了几个人,环境比地牢好一些而已。
宋锦恒脸色突然暗了下来,目光灼灼地盯着榻上的女人。
拳头突然握紧,暗声道:“除了你离开,杀了你,其他事情,只要漉儿开口,本王都会应下。”
她该知道,自己就算与天下人为敌,也不会杀了她。可她还是那么无情地说了出来。
他好不容易找到她,还没有好好和她心平气和地说过话。她却那么自私,要无情地再次离他而去。
当年明明说好,她会在他们初识的地方等着自己去找她。可当他处理了所有事,派人去寻之时,早已经人去楼空了。
这个世界那么大,他要到何处去寻她?
“我从始至终都不属于这里。”她冷声道。
这里的一切,对她来说都是陌生的。
她忧心萧奕辞,想要去寻他下落,可她却失去了自由,身在敌营。
刚才她想把自己的知道的消息告诉给萧璟翎,可还未来得及说,便被中断了。
“本王前两日听士兵说,小秋在偷偷打听地牢里被关在里面的战俘的情况。漉儿,你要明白,一个低贱的下人掺和地牢之事,会是什么下场?”宋锦恒突然冷声道。
她身形一怔。他在威胁自己,也是在提醒她。没有挑明此事,只是看在她的面子上。可若是自己不听话,小秋的性命恐会堪忧。
一旁的小秋神色一紧,连忙跪地求饶:“主子,奴婢知错了,还请主子高抬贵手,饶奴婢一命!”
男人直接上前,用发簪抵住小秋的喉咙。逼问道:“你不用膳,她就得死。往后你一次不用膳,你身边的人就会因你而死!”
聂卿萦连忙起身,制止道:“住手,你别伤她,我吃。别伤她……”话尽,直直朝桌前走去。
慌慌张张地拿起碗开始扒饭。
果然,这么久以来,她还是那么的心软。
男人丢下发簪,直接掠过她们,朝外面走去。
小秋颤颤巍巍站了起来,上前提醒道:“姑娘,主子已经离开了。”
她没有说话,只往口中塞着米饭。
看来她得想个法子,好让萧璟翎和自己碰面,将萧奕辞不在敌军手里的事告知于他……
夜营——主事营。
萧奕辞召集了所有将军在此地商量攻城事宜。
他指着地图的位置,一点一点地分析攻城计划。
“诸位请看,我军兵分三路,从东、西、南三处同时发起进攻。南面大门由本殿,严将军,孟将军三人率军主战。”
“东、西两面由裴将军,覃将军率兵进攻。至于秦老将军和陆老将军,便作为后力部队,及时补损三面。诸位可有异议?”
“我等全听殿下差遣!”众人齐声道。
攻城之事定下之后,命令吩咐下去,士兵们都像打了鸡血似的,操练气势汹汹。
所有人准备好一切事宜,就等着出发去边境。
这日,萧奕辞一袭戎装,手持长剑,跨上马鞍。领着大军前往边境。
东郡城内,檠营。
一个通报兵迅速跑到了主营。“报!”
“何事?”宋锦恒冷声问道。
“禀殿下,夜宸太子率领大军正朝东郡城赶来,此刻已经跨过赤水了!”士兵拱手道。
他立即站起身,冷声道:“徐将军,马上吩咐下去,让全军做好准备,随时准备御敌。”
度过赤水便离东郡城不过一公里了。看来,他确实不该低估了那夜宸太子。
能在爆炸之中活下去的人,自然得有些本事。
当日那炸药,是他安排人埋得不错,他也确实想要让他们不战而降,只可惜那夜宸里总有人是看不管夜宸太子,想要他彻底消失在这个世上。
所以便趁两边僵持不下的时候,偷偷溜走,拉了引爆线。
那场爆炸损失了他一半士兵,要不是他命大,恐怕也会受重伤。
却不曾想,他们逃跑之际,萧奕辞一行人恰巧发现了一个山洞,趁着爆开的面积还不算太大,便钻了进去。
随即爆炸声持续不断,滚石落下,把那个山洞给堵的严严实实。可他们命大,居然还能活着出来?
半晌,夜军兵临城下。徐将军带着士兵堵实了城门。
城楼之上,弓箭手举着弓箭,对准了下方。
大战一触即发。本是晴空万里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随即响起了一道惊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