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是认为,哀家在意的是这件事吗?”
“……”莫非还有其他事?
“孙媳愚钝,还请皇祖母明示。”聂卿萦垂首道。
“今儿邬良媛等人前来给哀家请安,她们说你仗着权势,随意责罚她们,还肆意干扰尘儿的决定,强留住他在你的寝宫,哀家说得可有错?”
聂卿萦茫然。离大谱了,她这才多久没有见到太皇太后,怎么突然冒出这些莫须有之事了?
“皇祖母,孙媳从未仗着身份随意责罚那些后妃,至于皇上夜夜宿在凤鸾宫,是皇上自己的决定……”聂卿萦卖力解释道。
她从未明里儿要求过萧奕辞要夜夜宿在她的寝宫内。腿长在他的身上,要去什么地方,岂是她能拦住的?
“话都说在明面上来了,皇后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是什么吗?一国之后,心胸狭隘,自私自利,欺压后妃,可真是让哀家心寒!”太皇太后拄着拐杖厉声问道。
“哀家可是听孙嬷嬷说了,当日入宫选秀的秀女有上百号人,最终留下来的怎么会只有十来个?还怂恿尘儿极力压低那些后妃的身份。皇后是真当哀家老了,这后宫的事,哀家已经无权再管了是吗?”
“皇祖母,孙媳没有那个意思……”但她还未来得及解释完,便被一响动怔住了。
拐杖剧烈一敲,吓了她一跳。
“有没有那个意思,哀家还不会清楚?孙嬷嬷,将东西呈上来。”太皇太后朝一旁的人吩咐道。
半会儿,只见孙嬷嬷端着一把细长的匕首到了她跟前,摆放在她的面前。
聂卿萦不解,问道:“皇祖母,您这是何意?”
“别着急,待哀家说完,皇后自然就明白了。”
太皇太后抬手示意其他人退下,孙嬷嬷这才屏退了其他下人,一同去了门外候着。
见房门已经关闭了,太皇太后这才开口问道:“皇后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哀家和尘儿?”
“皇祖母,孙媳一向是一个藏不住秘密的人,断然不会对您和皇上有所隐瞒……”
“好啊!事到如今,还敢不说实话,当真要哀家将证据放在你面前,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是吗?”太皇太后恼怒。
“皇祖母,您今日究竟怎么了?为何对孙媳有那么大的意见?”聂卿萦询问道。
明明前些日子,都相处得挺好的,怎么突然就变了一个人似的?
“哀家今日,便要识破你的伪装,你这样的女人,怎么配为一国之后,待在尘儿身边,祸害了尘儿,害了我们萧氏?”话尽,便把一团纸扔到了聂卿萦面前。
聂卿萦怔然,目光落在地上的纸团之上。
颤颤巍巍地捡去来看了看,一脸茫然。
“……”此事怎么会传到皇祖母这里?
“哀家听说,你在和亲之前去过定阳,而那定阳有一处山上盘旋着一个山寨。这纸上可言明了,你被人抓进了寨子,还在那么一个地方待了数日。此事如此重大,你竟敢隐瞒了哀家和尘儿?”
“皇祖母,您是怀疑孙媳与那寨子中的人牵扯不清吗?”聂卿萦试问道。
“哀家岂止是怀疑?一个入了贼匪窝子里的女人,出来还能干净不成?萧氏若是有你这么一个女人成为一国之后,便是最大的污点,损害皇室的声誉!”太皇太后怒意更甚。
“不是这样的,皇祖母,孙媳一直以来都是清白的。是皇上及时救出了孙媳,皇上可以替孙媳做解释的。”聂卿萦心头委屈得紧,连忙解释道。
她知道皇室注重清誉,怎么会让一个不清不白的女人留在皇宫?可她从始至终都是清白之身,可如今在皇祖母看来,却成了另一番景象了。
她不知道此物是何人提供,闹到永福宫来的。一年多以前的事,突然被太皇太后知晓,定然是有人故意为之,见不得她好。
可明明当初那寨子中的人都已经全死了,又会是谁将此事捅入皇城来的?
可她需要安抚着太皇太后的情绪,那还想得到那么多?
“都这个节骨眼上了,你还指望着尘儿?你非要害了尘儿,害了萧氏一族,才心安吗?”
“……”聂卿萦神色慌乱了几分。她又能如何,若皇祖母迟迟情绪过激气出来个好歹,她怎么过意得去?
可知道当初这件事的内幕之人唯有萧奕辞,也只有他可以证明自己当初是清白的。
“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清白的,可你与尘儿成婚已经快一年半了,你这肚子这么久以来从未有半丝动静,你敢说,这和你从贼匪窝子出来没有半丝关联?”太皇太后冷声质问道。
“皇祖母,不是您想的那样……”
“都上了贼匪头子的榻了,还有什么干净可言?你真当哀家年纪大了,好糊弄吗?”
在她看来,聂卿萦是被糟蹋了,瞒了她和尘儿,还自以为不会被别人察觉出来。
“想来有一事,尘儿未同你提起过,你与尘儿成婚次日,哀家特意派人去取了你与尘儿圆房之时的贞洁帕。只是那时哀家听人禀告说,尘儿那日并未去你房里,便没有多想没有落红之事。”
“这时间久了,哀家也就忘了,现在想起来,倒是哀家的错,忽略了这一事。平日里入永福宫请安,哀家也时不时提起子嗣一事,你却总是说这不急于一时,总是找得出来借口搪塞哀家。”
“现在想来,你怕是做贼心虚,怕同尘儿圆房后发现你不洁,这才找各种借口是吗?”
“……”聂卿萦身形一怔。原来在皇祖母的眼里,自己就是这样的人。
她怀满敬意的皇祖母,如今一句不离,认为是她的错,说她是不洁之身,欺瞒了长辈和萧奕辞。
“所以皇祖母,不管孙媳再怎么解释,都说不清楚了是吗?”也许自己越是反驳,不顺着她的意思来,势必更会触怒了皇祖母。
聂卿萦无奈一笑,视线落在面前的匕首之上,问道:“所以皇祖国将这把匕首放在孙媳面前,有何用意?”
太皇太后摆手道:“你若真有那个心,为了哀家和尘儿好,就该以死谢罪!”
“……”罪,何罪之有?欺瞒之罪吗?
聂卿萦心中不免暗自嘲讽了几下。
“皇祖母这是想让孙媳自戕啊?”她失落地问道。
“是又如何?至于尘儿那里,哀家自有说辞,彼时随意按上一个重罪,昭告众人,当今皇后品行不端,仗势欺人,欺压后妃,着哀家亲手处置,自戕谢罪。”太皇太后冷言道。
“皇祖母当真以为,皇上会相信吗?”聂卿萦试问道。
“你放肆!尘儿是哀家的孙儿,哀家说什么,他都不会忤逆了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