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您就要这么算了吗?胤儿可是你的儿子啊?他如此平白无故死于夜宸的手上,我们还要忍气吞声,当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吗?”王后强烈不满,反驳道。
“孤当然知道胤儿是我们的儿子,可你是王后,不能自私自利,只为了个人着想,而是要替?国的所有子民着想。此事孤意已决,你们就算不同意也得同意!”王上站起身,厉声道。
王后最终被说得哑口无言,只能忍气吞声,暗自吃下了这个哑巴亏。
这两日她心神不宁,时不时趁着人少之际,便独自一人去灵堂,守着她的儿子。
可惜她儿子活了二十多年,战场上了无数次也没有死在战场上,如今居然会死在夜宸手上。
聂卿萦擦了擦泪珠,道:“母后,大王兄的灵柩在何处,我也该去看一看他了。”
是她间接害死了大王兄,怪她没有早一步到那里,阻止萧奕辞动手……
某处,灵堂。
四处白绫飘动,为整处添加了更加凄凉的氛围。
聂卿萦的腿瞬间像灌了铅似的,每走一步,都是那么沉重。
她脸色煞白,呼吸有些凌乱。
这不是梦,都是真的,她王兄的灵柩此刻就在离她不远处。
为什么?她什么也阻止不了。现实是那样残酷,为什么在梦里,她还是什么也阻止不了。
顿时她再次泪眼朦胧,强压着心中的情绪,缓步走了进去。
聂卿萦直直跪在蒲团上,愧疚道:“王兄,对不起……是我的错。是我害了你,你明明可以……可以不用死的。是我害死了你,是我……”
话音声越发的小,她紧握着双拳,心神难定。
一旁跪着的小宫女见到她这样,满是心疼。
曾经不可一世,总爱闯祸的小丫头长大了,懂得承担责任了。过去都是默默为她付出,为她善后,沉默寡言,只用行动告诉她。
天塌了,有王兄顶着;受委屈了,有王兄打抱不平,讨回公道。聂胤无时无刻不是在照顾着她这个做妹妹的,让着她,宠着她。
她都看在眼里,只可惜,以后再也不会了……
“公主,错不在您,您何必要将所有过错揽在自己身上?”
“是我害死了大王兄……”萧奕辞哪有那么好心?自己是他们公认的杀人凶手,他怎么可能会帮?国?
他若是真会帮,为什么不派人同她讲一声,她有资格知道那件事。
他萧奕辞没有,她要如何相信,他没有存报复自己的心思?谢夫人一事她被误认为真凶,差点就真的死了,是他放任不管的。
在他的心中,自己是那么不值得信任。他的亲人重要,那她算什么?她的亲人又算什么?
真是可笑,她怎么去相信?她做不到……
“公主,奴婢看着您伤心,这心里也跟着难过……”小宫女低语。
公主还是太要强了,这件事不是她的错,是夜宸的错,她却什么责任都要揽下来。
“你先下去吧,我想在这里单独一人陪陪王兄说话。”
“是,奴婢告退!”小宫女无奈,只好起身福礼离开了。
这一待,便是两个时辰过去了。聂卿萦独自一人在此跪了两个时辰。
直到小宫女再次急冲冲跑了进来,她才缓过神来。
“公主,不好了。王上王后出事了!”小宫女连忙道。
“你说什么?”聂卿萦强忍着膝盖骨的疼痛,站了起来,再次问道。
“王上他们出事了,公主,您快过去看看情况吧!”小宫女一脸焦急,她没想到事情会发生得这么突然。
大王子这里的事情还未解决,二王子下落不明的消息再次犹如一个炮弹,袭击了整个王宫。
“父王母后此刻在什么地方?”聂卿萦追问道。
“奴婢这就带公主过去。”话尽,便在前引路。
?国王寝宫,王上一脸平静地躺在床榻上,那脸色突然变得苍白,嘴唇失了血色。
御医在那里把了许久的脉,脸上的表情也越发凝重了。
聂卿萦直直冲了进去,跪在榻前,问道:“御医,我父王情况怎么样了?”
“王上气急攻心,脾脏受损,怕是这些时日忙于政务,又忧心之前的战事,方才又受了刺激,这才心中难以承受,晕厥了过去。”御医拱手禀告道。
“父王什么时候可以醒过来?”
“这事……不要好说。微臣这就开方子让人熬出来给王上服下,若是情况好的话,晚上便可醒过来。若是……”御医欲言又止。
“若是什么?”
“若是情况差,恐怕要明日,或者是后日才可能会苏醒。”
“……”聂卿萦眼眸微蹙,也不再多问了,只是在临走前交代了句。“你有心了,父王就拜托给你了。”
“微臣定会尽全力医治好王上。”
出了寝宫,聂卿萦问了问一旁的小宫女。“母后的情况如何?”
“御医已经敢过去了,奴婢听宫里人说,王后在昏厥之前,情绪不大对,怕是一时接受不了大王子和二王子同时出事,这才……”小宫女不敢再说下去。
毓秀宫。
王后微微转醒。环望了四周,便突然坐了起来。宫女都还未反应过来去扶,直接吓得胆战心惊。
“王后,您还好吧?”一宫女大着胆子问道。
“哈哈……没了,全没了!我的两个儿子都出事了,哈哈……”王后疑似疯癫,又哭又笑,嘴里说着一些话。
“都没了,都没了!”王后又抱住自己的头,崩溃道。
伺候的两个宫女被吓了一跳。咽了咽口水,再次试问道:“王后……王后,您怎么了?”
王后突然拽起身后的枕头,像抱孩子那样抱着整枕头,细声哄着:“孩儿不哭,不哭……母后在这里,母后不离开,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