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这不是听见里面有声响,才闯进来的,皇上恕罪!”高禧跪地请罪道。
不过话说皇上这不是口是心非吗?事都写满脸上了,还说能有什么事?
自己也是没有那个胆子,否则还真想戳破皇上的“面具”。
“咳咳……”萧奕辞故意轻咳了两声,好缓解一下气氛。
“朕问你,凤鸾宫那边,最近有没有出什么事?”
“皇上,您这是为难奴才了。当初皇上怒口扬言不允打听凤鸾宫里的情况,奴才也不敢忤逆皇命啊……”高禧一脸委屈,埋怨道。
“瞧你这说话语气,莫非是在怪朕?”萧奕辞脸色微变,问道。
“这……这奴才不敢……”高禧又是磕头,又是摇头的,否认道。
“行了,少在朕跟前装模作样。马上派人去打听!”萧奕辞斩钉截铁道。
竹沥知道自家公主现在胃口不好,便亲自去御书房叮嘱人熬了一盅桃花羹过来。
见自家公主吃得满意,竹沥也算是放心了。
“过去那么久过,公主还是爱吃桃花羹,甜而不腻,最是适合您如今这情况吃了。”竹沥笑道。
“现在也就只有竹沥你对我最上心了。”聂卿萦无奈道。
“公主这是说的什么话,您毕竟救奴婢一命,就是奴婢的主子。奴婢从来不觉得苦,对公主上心是奴婢本该做的事。只要公主高兴了,奴婢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话音刚落,门外便响起了脚步声。
萧奕辞一袭黑紫色龙纹锦袍着身,迈步走了进来。
他的身后竟跟着一个太医……
聂卿萦持勺子的手顿时僵在半空中半久,才缓慢落下。
“朕听宫人说你这些时日一看见膳食都犯吐,特意让人找了太医前来,好好给你看看。”萧奕辞视线落在她身上,淡声道。
她神色一变,此刻若真让太医把脉了,她有孕一事怕是瞒不住了。
“皇上无需大惊小怪,还专程派太医过来。臣妾是大夫,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不用麻烦太医了。”聂卿萦紧了紧拳,解释道。
“朕说要让太医看便让太医看,皇后无需多说。”男人拂袖道。
他可不想宫中的人说三道四,说他得知皇后身体不适,连个太医都不愿请过去。
聂卿萦知道自己拗不过他的话,也只好不再多言了。她若越是阻止,萧奕辞越发变本加厉,到时候更难收场。
良久,太医把完了脉。拱手道:“恭喜皇上,皇后娘娘有身孕了!”
“身孕”二字直击他的心头。看着一脸平静的聂卿萦,他便已经知道,她刚才坚持不愿让太医把脉,是自己早就知道有孕了。
她竟还瞒着自己?
他看向太医,冷声问道:“什么时候有孕的?”
“这……”太医面露难色。之前皇后和熠王的事可都在宫中传来了的。
自己医术有限,能估计个大概就算不错了。“回禀皇上,不足一个月。”
“咚”的一声,一旁的烛台被萧奕辞气愤地推倒在地。
聂卿萦心头一怔,不自主往旁边缩了缩。
萧奕辞大步上前,拽住她的手腕质问道:“告诉朕,这孩子是谁的?”
她的手腕顿时被捏得生疼,摇着头道:“我……我不知道……”
未足一月,这一月里,她和萧奕辞有过一次……
可是半月多以前,她和萧璟翎被人算计也……
萧奕辞气愤地一把拉过她,逼她正视自己,一只手已经附在她的腹部,冷道:“这孩子来得还真不是时候……”
聂卿萦惊恐万分,毫无底气地质问着:“你这话是何意?”
“何意?”萧奕辞冷笑道,“你腹中的孩子不能留。”
聂卿萦的性命和一个未出生的孩子相比,他更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
她一脸不可置信,昔日对自己那般好的人,如今会说出这样冷血无情的话。
“你不能……他是一条活生生的命……”她想要解释些什么。
萧奕辞却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她的话。“一个未成型的孩子,在朕看来,可舍。”
可是他不能失去聂卿萦,若是这孩子留下来,她就只有死路一条。他怎么可能允许原丰的预示成真,让她彻彻底底死在自己手上?
“可舍?”聂卿萦讽刺一笑。“萧奕辞,你当真要这样冷血无情吗?”
萧奕辞神色复杂,可依旧没有改变自己的想法。他拥住她,放低声音,用柔和的语气安抚道:“乖,听朕的话好吗?就这一次,这孩子没有了,你我以后还会再有孩子的……”
“哈哈……”聂卿萦讽刺地笑着,他就是这样安抚自己的。
孩子还会再有的,那个孩子还是之前那个吗?他之前的欺骗,利用,自己都可以抛之脑后吗?
“萧奕辞,从你说出刚才让我不要孩子开始,你我二人便再也没有以后了。”她强忍着落下来的泪水,抽泣道。
他怎么可以这样无情?可以一本正经说出不让她要这个孩子的话。
“只要没了这个孩子,你我便有以后。”萧奕辞松开了她,坚定道。
至少她可以一直活着……
他和普通男人不一样,要怪就怪她爱上了皇家之人。皇家最是忌讳这样的事。就拿皇帝后妃与大臣暗通款曲,被发现后只有死路一条。
而她,堂堂一国之后,与自己的皇弟有了那样的事,本该是废除后位,直接赐死。可他却当朝和朝中那帮大臣说反对之言。
她又怎么知道?自己在朝中周旋那么久,便是为了保他一命。若是她有身孕一事暴露了,就算他想留她性命,朝中那帮大臣拼死也要谏言自己按规矩行事。
他若是不爱她,早就听了那帮大臣的话,依照规矩处置了。
这孩子生下来就一个错误,他更不会让她生下来。
他的话在她看来,是那么的可笑。他错了,自他欺骗,利用自己开始,他们二人便已经没有以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