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沥得知自家公主在大牢出了这样的事,险些哭晕过去。
此刻她正跪在床榻前,为床上的人儿擦拭着手。
竹沥抽泣道:“公主,您怎么能舍下奴婢独自一人?呜呜……”
小豆芽不在了,如今自家公主又离开了她,这让她如何去接受?
她们一个个都那么狠心,只留下自己一人在这冷冰冰的后宫里。
她就不该害怕,就该违抗皇命,去大牢里照看着公主,这样也许就没有人可以伤到公主了。
萧菀韵得知此事后,紧急赶往皇宫,只见四处已经挂起了白绫……
“……”怎么会这样?嫂嫂怎么会……
萧菀韵咬紧下唇,缓缓蹲下身来。
明明不是这样的,她前些日子才去大牢探视过嫂嫂,才几日过去,怎么就出了这样的事?
她什么都还没有来得及查清楚,嫂嫂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出事?
一旁站着的缪月一脸担忧,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自家公主。
“公主……”缪月欲言又止。
“缪月,你说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嫂嫂前些日子还好好的,怎么会这样……”萧菀韵眼泪不受控制地往外涌,怎么擦也止不住。
“我要去找皇兄问清楚!”萧菀韵抹去了泪水,站起身便要朝前面走去。
“公主,您现在就算去了皇上那处,皇上也未必会顾及上您啊?”缪月忧心道。
“那就去找大牢里的人打听清楚……”话尽,便要朝另一方向走去。
缪月连忙道:“公主,大牢里看守的人全被皇上以失职之罪赐死了!”
“什么?”萧菀韵心中震惊。
皇兄竟处死了大牢里全部看守的人……
下令将嫂嫂打入大牢的人是自己的皇兄,如今嫂嫂出了事,皇兄竟一气之下,迁怒了大牢里那么多人的性命。
这一刻,萧菀韵才意识到,她的皇兄是真的变了。变成了一个心狠无情,行事狠戾的帝王至尊……
皇后薨逝,本该举国同哀,人人都该心怀敬意。可在此时,成了意外。
诸多大臣各怀心思,在皇帝面前表露无常,其实私底下着急部分大臣,一同协议上奏皇帝,不能让皇后入葬皇陵,有辱整个萧氏列祖列宗。
可他们不知,萧奕辞早就有了自己的决定。他仍然记得,聂卿萦不惜皇宫约束,限制了自由。
她活着的时候,自己那样对她,将她软禁寝宫;囚禁大牢,不任何人探视。
他以为自己那样做了,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他都不会看见聂卿萦死在自己面前。
可是他终究还是错了,他以为自己能逆天而行,可他低估了命运的安排。他依旧留不住她的性命……
他打破不了预示了,原丰预料的事情彻底成真了。他真的失去她了。
为什么上天要如此安排?他和她之间终究不能长久。他明明只想让她活着,为什么会如此艰难?
临葬前一日,大臣相继让人试探皇帝的心思,看他对于皇后下葬一事,作何决定?
后来得知皇上无意让皇后入葬皇陵,先前打算一起上奏皇帝此事的念头,也暂且打消息掉了。
那日街头,丧葬队伍架着灵柩,穿过街头,出了皇城。
萧璟翎才解了禁足,便让人备了马直接出了城。
可当他赶到之时,灵柩早已经下了葬,甚至都已经掩埋好了,建立墓碑。
这地处,依旧是那么山清水秀,安静恬适。
唯见萧奕辞一身淡色长袍,立于墓碑之前,伫立良久,才上了马朝城内的方向离开。
待这里所有人都消失不见了,萧璟翎才敢下马,一步步朝着墓碑处走去。
“阿萦,本王来看你了。若是本王能让皇兄信服,你我之间那日什么也没有发生,后面的事情是不是也不会有了,你也不会在大牢出这样的事……”萧璟翎愧疚道。
她那么要强的人,萧奕辞要除掉她腹中的孩子,她怎么会毫不计较?
若不是被伤得太深,萧奕辞利用欺骗她,她又怎么会心如死灰,自戕牢中?
利用、欺骗了她还不够,甚至连那腹中的孩子也可以毫不留情下令除之。
他萧奕辞不知,聂卿萦腹中的孩子,是他的啊!
亲生父亲亲自下令,除掉自己的孩子,没有人会如他的皇兄那般狠毒了。
曾经说的爱聂卿萦能算得了什么,若是真的爱她,萧奕辞便不会欺骗她,利用她。甚至软禁她,将她打入大牢,不许任何人前去探视。
他足足在此静待了两个时辰,才策马回了皇城。
此事告一段落,过两日正好是上朝,无论如何,他也该让萧奕辞意识到自己不该做那样的决定,亲自下令杀了自己的孩子。
他要让萧奕辞悔恨不已,让其活在失去她的痛苦之中。
他更要让萧奕辞知道,从来不会做错决定的人,有一日终究是错了。
萧奕辞能护住江山,护住黎民百姓,却唯独护不住她一个女人……
公主府,萧菀韵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数日,不曾踏出房门半步。
哪怕君暮澜偶尔找了过来,也要瞒住他,不让他知道自己现在是一副什么样子。
她很自责,嫂嫂出了那样的事,自己什么也做不了。
她没想到那日一见,竟是永别。
“君神医,您劝劝公主吧。公主将自己关在房内好些日子了,也不出来……”缪月忧心道。
君暮澜走上前,敲了敲房门,里处竟无半丝动静。
门上了栓,为今之计,只能踹开。
“嘭”的一声,房门被一脚踢开了。
君暮澜径直冲了进去。
却见萧菀韵蜷缩在角落,将头埋得很低,呜咽地哭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