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书房。
胤禛坐在书桌前,看着面前那张细长条的纸,脸上的表情只剩下冷笑。
好一个乌拉那拉氏,好一个乌拉那拉家!
关了她一个多月,竟是一点长进也没有,还敢趁着进宫的机会让婢女去找乌拉那拉家的人传信!
胤禛实在想不通,从前乌拉那拉氏也是一个端方温婉的福晋,怎的如今年纪越大,却越是执拗了呢?
她想要孩子,五阿哥天申已经养在正院,等三岁后孩子能立住了名字能上玉牒,胤禛还准备把天申记在福晋名下……
可现在呢?
八字还没一撇,乌拉那拉氏就想联系乌拉那拉家,想干什么?再要一些之前的药?还是想立五阿哥为世子?或者干脆弄点毒药直接送他归西,把整个雍亲王府落在她乌拉那拉氏手里?
胤禛知道自己想的偏颇了,但胆敢在他吃食中下药,乌拉那拉氏就要承担被他永远不再相信的后果。
而且,那可是在宫中啊,乌拉那拉氏就有胆子让贴身婢女去大臣酒席那里找费扬古(乌拉那拉氏父亲),谁知道她还能干出点什么?
太子一个月前才遭遇弹劾,现在宫中谁不是人人自危,就怕凭增乱象,就她乌拉那拉氏厉害,什么都不怕!
胤禛暗暗运气,却又无可奈何。
他能卸了乌拉那拉氏管家之权,却不能不许她进宫,毕竟是嫡福晋,若不是病的起不来身,年节下是不可能不去娘娘那里的。
只能让李保继续好好看着她了。
胤禛又叹一口气,忽然想起年氏。
年氏的哥哥年羹尧是他门下奴才,按理来说这样的联姻应是不错,尤其年羹尧官运亨通,现已经任职四川巡抚之职,若用的好了,也是一肱骨之臣。
但偏偏,年羹尧却又是个靠不住的,在年氏未指婚之前,年羹尧甚至还曾与老三有过联系……
胤禛抿紧了唇,他最不喜的便是受人威胁,但此时,为着年羹尧手里的兵权,却又不得不妥协。他想晋钱盛嫣为侧福晋,却因着年羹尧与诚亲王的信件,硬生生求了娘娘,让皇阿玛指婚他和年氏……
失信于钱盛嫣,受胁迫于年氏,这些都让胤禛很不好受,这个节骨眼上乌拉那拉氏又做出如此胆大之事,胤禛心情差极了。
至于什么耿氏的孩子,李氏的哭闹,胤禛已经分不出一丝心神去管。他现在把后院交到钱盛嫣手上,就需要钱盛嫣能管得住压得住,最好后院不要再出任何幺蛾子才好。
“苏培盛!”胤禛唤道,苏培盛赶紧从门口进来,垂手等在一旁。
胤禛又犹豫片刻,还是说道:“去挑两个机灵些的太监,并四个婢女,送东佑院去。”
苏培盛闻言似乎有些惊讶,又很快压下去讶然之色,垂首领命而去。
现在东佑院,除了伺候元寿阿哥的不算,已经有两个太监四个婢女和一个青雪姑姑,再加上胤禛要求的这些……
简直可以比肩福禄院了!
苏培盛只是心惊,却也并未说什么,很快把人选好,又找了熟手嬷嬷去调教一二,待到年初六,宫中领宴结束,钱盛嫣便莫名其妙迎来这六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