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盛嫣并不知道胤禛去和年氏说了什么,但他出去一趟,傍晚才归,回来便打发一直陪在床前的孝子弘历,还不忘给他安排任务,让他回去安抚住佛尔果春,这三日就先不要过来看额娘了。
弘历领命而去,胤禛坐在钱盛嫣床前,又开始了沉默。
钱盛嫣:……
其实……说真的,钱盛嫣有些不知所措。
年氏这一手玩的太脏,但却格外有效,只要胤禛对她有一丝不信任,哪怕事情查的清清楚楚,心中也会有一个梗始终过不去。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怎么才能让胤禛对她毫无芥蒂。
而胤禛……此时却在想,以前乌拉那拉氏和他说过的话。
那个时候,乌拉那拉氏因为多次用药被他禁足,却在他来热河之前多次拦住他,说想见一面。
他实在不厌其烦,便去了月地云居,想听听乌拉那拉氏到底要说什么。
他记得,那天乌拉那拉氏絮絮说了很多,从弘晖说到弘昼,他已经不耐烦,刚准备走,却听乌拉那拉氏嘲讽的问道:“王爷这般着急,是要回去与钱氏一起用膳吗?”
她的语气实在不好,胤禛也没给她什么好脸色:“本王要做什么,还需要你来置喙?”
“呵呵,王爷真的……”乌拉那拉氏大约是豁出去了,她冷嘲道,“以前臣妾便听人说爱新觉罗家容易出重情之人,臣妾原还不信,却不想,竟是因为王爷没遇到对的人。”
“乌拉那拉.萍荷!别忘了你的身份!”胤禛真恼了,起身便想离开,乌拉那拉氏却又幽幽开口:“王爷这般看重钱氏,可知钱氏心中如何看待王爷吗?”
胤禛不想听她废话,举步要走,却听乌拉那拉氏嘶声开口:“但凡对夫君有一丝爱意,有一丝在乎的女子,哪里会对夫君的其他女人毫无芥蒂?她钱盛嫣谁也不得罪,谁也无所谓,正是因为在她心中,根本没有王爷啊!”
胤禛不由自主的皱起眉来,很想斥责乌拉那拉氏不许胡说,却开不了口。他觉得自己该走了,却也动不了脚。
乌拉那拉氏又哭又笑:“王爷,王爷……你不喜臣妾用药,不喜李氏愚蠢,不喜年氏黏人,不喜耿氏胡闹,不喜刘氏手段频出,不喜郭氏羞涩,但是王爷,我们这些人,所有的所作所为,都只是为了让王爷多看自己一眼啊!她钱盛嫣什么都不做,不是因为王爷爱重与她,而是她无欲无求,她不在乎王爷的态度啊!”
“如是心中有王爷,只会要更多、更多的关注,谁会愿意将自己心爱之人分出去呢?”
“又有谁能在自己爱的人面前镇定自若不惊不喜呢?”乌拉那拉氏哽咽难言,却又扯出一个笑来,她大喊道,“如果真的有,那估计只有可能是因为不在乎吧。”
“王爷,钱氏心里没有你。”
“她谁也不爱!”
胤禛忘记自己是怎么走出月地云居的,他理智上觉得乌拉那拉氏全是胡说,那些人做了错事,是她们不够好,打着爱他的名义做出明知道会触怒他的事情,这算什么呢?
爱,呵,肤浅的东西。
可,难免的,胤禛也会多想。
尤其今天,那个男人抓着她的手,口口声声说着什么喜欢什么爱,什么两情相悦什么心悦之人……
他不信那男人说的一个字,却不由自主想到了乌拉那拉氏说的话。
嫉妒与占有,这些与“爱”伴随而生的负面的东西,钱盛嫣,她有吗?
胤禛自己陷入了天人交战矛盾中,一时他觉得这样就很好,什么爱什么两情相悦,都是虚无缥缈的东西,不必用;一时,他又有些生气,钱盛嫣怎么可以不爱他?她是他的女人,他们还一起生了弘历和佛尔果春两个孩子,她竟然会不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