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迷迷糊糊间听到哭声,醒来才发现不对。
钱盛嫣烧的温度不高,但怎么都醒不过来,只一直哭着喊疼,可到底哪里疼,怎么疼,却始终说不出来。
值守的太医被很快宣来,但探脉后也只道是忧思过虑,加上有些苦夏,似乎并无什么大病……
胤禛大发雷霆,命人去传了院判、副院判以及用习惯了的周太医,还有擅长风寒的,擅长妇科的,擅长调养的等等,几乎大半个太医院都被惊动,夙夜而来,也吵醒了整个圆明园。
“熹贵妃病了?”乌拉那拉氏披衣坐在床边,闻言脸色却是闪过一丝扭曲的神色,似快意,又似叹息,“很严重?”
“据说忽然昏迷不醒,皇上发了大火,叫了十几位太医过来。”妍若低声回道。
乌拉那拉氏笑了一声:“哪天本宫要死了,恐怕也配不上皇上一丝震怒。”
“主子!主子不要说这般不吉利的话!”妍若无奈道,“主子身体安康,才不像那些无福之人。”
乌拉那拉氏却在想着另一件事情。
若……熹贵妃就此没了,那弘历和弘晱失了生母,以后……岂不是就她一个嫡母了?
隐秘的念头跃出心口,乌拉那拉氏捂着跳的越来越快的心脏,抬手道:“替本宫更衣,本宫要去探望熹贵妃!”
但她还没走到九州清晏,就被小太监拦了回去:“皇后娘娘请回,皇上有旨,请几位娘娘都在自己院子里好好休息。”
“大胆,本宫是皇后!”乌拉那拉氏怒道,但小太监丝毫不让:“这是皇上的旨意,还望皇后娘娘恕罪。”
乌拉那拉氏甩了袖子回了莲花馆,郭氏和耿氏也被拦在院子里不得外出。
而此时的九州清晏殿,灯火通明,胤禛坐在正殿,蹙着眉看着跪在下面的几个太医。
“贵妃到底如何了?”他声音低沉,带了些微哑,一双狭长凤眸看向领头那人,“刘院判?”
“这,臣无能,娘娘身子一切安好……”刘院判擦着汗,有些惴惴,“只是不知、不知为何醒不过来……”
“周太医?”胤禛又问道。
周太医从心里苦到舌尖:“臣无能,看不出娘娘病症何在……”
“确实无能!”胤禛一袖子扫下桌上的茶盏,“啪嗒”一声脆响,惊的满殿宫人下跪低头,不敢吱声。
“再去探脉,开方!”胤禛看着一群恨不得缩起脑袋的人,心里又气又急,“若不能医治好贵妃,太医院也不必存在了!”
“是!”
几位太医再去轮流请脉,然后讨论,到底还是开了个不温不火的方子。
药还没熬出来,弘历和弘晱便到了,他连外套的扣子都没系好,急匆匆小跑过来,见到胤禛便着急的问道:“皇阿玛,额娘……”
胤禛看着眼前的儿子,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半晌,也只能道:“太医说,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