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盛嫣:“……十六岁不晚,额娘觉得后年也来得急。”
眼看着弘历终于变脸,钱盛嫣忍不住笑起来,又问道:“可还行?”
“额娘……”弘历无奈看了钱盛嫣一眼,抿紧唇,不再问了。
他如今自我要求越发严格,除了在钱盛嫣面前还有几团孩子气,其余时间完全是一个大写的成熟稳重。
好在赐婚旨意很快下来,皇四子弘历,赐婚嫡福晋富察氏,定于七月十八日大婚。
“马齐的侄女,李荣保之女,这般身份的福晋……”耿氏私下与郭氏道,“皇上的心意,再清晰不过了。”
弘昼也赐婚了,郭氏便笑道:“姐姐看好的崔佳氏赐了侧福晋,咱们弘昼还赚了呢。”
耿氏也笑,吴扎库氏家世不显,但是选秀的时候她也看过那孩子,真真一个可人儿,文静又秀丽,耿氏觉得弘昼会喜欢。
郭氏也垂眸不语,且不说李荣宝官至察哈尔总管,从一品的京城武官,便是马齐,从康熙朝便是朝中重臣,如今更是兼着总理事务王大臣等职务,那是皇上跟前一等一的红人。
因着母家家世不显,便赐了这么一个福晋,皇上用心,可谓良苦。
这一年,后宫几人算是再次看清了胤禛的心意:后宫不再进新人,凡留宿便在皇贵妃处,有给两个适龄儿子完全不同家世的福晋,甚至连皇后凤印,都被皇上用各种理由挪去放在永和宫中。
后宫人人都说,这后位怕是要动一动了。
皇后废成妃子也并不是没有先例,顺治朝的静妃还是元后呢,又能如何?不都是看皇上的心意么。
皇后凤印被挪走的那天,乌拉那拉氏倚在门口看了好久。她感觉自己目之所及的,不止是紫禁城的红墙青瓦,她还看到了曾经的雍亲王府,看到了圆明园,更看到了京郊的那个别宫。
那一次,她去接钱盛嫣和弘历回府,是多么趾高气昂,算盘满满啊。
谁能想到呢,不过十几年,当初她不看在眼里的一个奴婢,却拿走了她用毕生换来的凤印……
果然人的第一直觉是对的,当年她就应该只接回弘历,而不是将那母子全都带回……
“皇额娘。”身后响起温柔的女声,乌拉那拉氏却心中一痛——她多么、多么希望,今日站在这里,这般唤她皇额娘的,是她的弘晖啊……
若弘晖还在,今日的一切,定不一样!
乌拉那拉氏仰头咽下眼泪,声音平静无波的问道:“怎么了?”
“皇额娘便这般看着么?那是属于皇后的凤印啊!”淑慎心疼的低声道。
乌拉那拉氏却冷笑一声,回头看着淑慎:“本宫劝你老实点,你那指婚还能成效,否则,便留在长春宫陪本宫一辈子吧。”
淑慎唇瓣一抖,她知晓去年年底的时候,皇上曾想让她完婚,但乌拉那拉氏横加阻拦,竟说她生了疾病,导致她赐婚一年多都未出嫁,还落下个体弱多病的名声。
她垂下眸子,掩藏住心中的情绪:“若能陪伴皇额娘,女儿也很愿……啊!”
淑慎话还没说完,就被乌拉那拉氏猛的一巴掌抽了过来,打的她直接扑到在地上,甚至打了个滚儿才停住冲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