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禅真或许冲动,可是并不蠢。
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胡十八虽然常和她拌嘴,但是绝不会含沙射影,恶语相加,在公共场合议论他人的隐私。
并且,他也不是一个流连花丛,自诩风流的花花公子。
温润若朗玉,柔中蕴精刚,翩翩佳公子,浊世叹无常……胡十八对女人有着非同寻常的吸引力,红颜知己不胜枚举,然而他却从未逾规越矩,和她们制造一些浪漫,留下几段风流韵事。
『为什么不坐下来,陪我聊聊天?』胡十八抚摩着温暖的软塌,举止依旧轻浮。
『我凭什么要听你的!』话虽如此,程禅真还是坐了下来,『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
『我的喉咙有些干,需要一杯酒润润嗓子,你的手里正巧有我想要的东西,所以……呵呵,你放心,我是不会让你白跑腿的!』
胡十八接过对方的杯子,顺势从后面揽住了她的腰。
上一个企图吃程禅真豆腐的男人,如今还在医院里躺着,而且据那个家伙的主治医生说,这位病人可能再也没法做父亲了。
灵活紧致的腰肢好似触电一般,猛然间绷得笔直,花豹的眼里一下子涌起涛涛怒火,阵阵杀气。
『你应该知道,我讨厌被臭男人触碰身体!』
『我很臭?』胡十八细细品味着指尖的触感,掌心的温度,问道。
『浑身散发着一股子混蛋味儿,让人恶心得要命!哼,老天爷让你这种人变成残废,果然是有道理的!』
天知道程禅真多想高高地扬起胳膊,扇出几记响亮的耳光。
胡十八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难道……这才是他的真面目?多疑的大小姐没法不多想,因为她能清楚地察觉到,男人的手已经不再满足于现状,变得不安分起来。
程禅真的忍耐将要到达极限。
『你……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爱慕了那么久的男人,居然是个十足的衣冠禽兽。
不只是程禅真,在场的宾客也是瞠目结舌,面面相觑,显然没有弄懂胡大老板有什么打算,葫芦里到底买的什么药……
人们的好奇心很快得到了满足。
替他们消除疑问的是个人,更准确地说,是个狼狈到了极点,跟条蛆似的,伏在地上痛苦呻吟的人。
这个人为什么会像蛆一样?
因为他刚经历了一场快速而平稳,但是落地不太成功的「低空飞行」,肋骨已经断了两三根,屎尿也已被吓了出来,整个人正在经历脑震荡导致的眩晕、头痛、耳鸣以及恶心等症状。
『这位先生好像也是一个臭男人。』淡淡的笑容下,胡十八操纵着灵活的手指,在程禅真的腰间弹起了钢琴。
他在弹奏《月光》,德彪西的月光。
程禅真没有制止胡十八的动作,反而朝他的身边凑了凑,似乎是在方便对方找准琴键,助力这场无声的演奏。
这位被宠坏的大小姐毕竟不是很蠢。
『和他比起来,你好像也不是很臭了,』心怀愧疚的少女红着脸,压低了声音,『那个,我不该怀疑你的……可,可是这件事也不能全怪我,明明是你先动手动脚的,所以咱们俩扯平了,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