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口气听起来像个老头子,还是特别不正经的那种。』
『米已成炊,错恨难返呐……说说看,你把人家怎么了,怎么连觉都不睡,就急匆匆地找上门,让子弹上膛了?』
胡十八居然真就变得不正经起来。
几下呼吸间,张谦已将状态提升至最佳。
『荒天下之大谬!别把自己「择」那么干净,她明明是奔着你来的,成天想你想的茶饭不思,心神不宁,那叫一个不能自已!』
门外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张谦只得不耐烦地挠挠头。
『她倒真沉得住气……』
『是我们的激将法太低级、太老套了。』
『有什么建议?』
『作为男人,咱们是不是应该积极主动一点?』探手入怀,胡十八眉梢一扬,摸出久违的莲花银盏。三爷的店里是不能饮酒的,所以他只能以茶代酒,敬客人一杯。
半盏热茶,一双鬼手。
张谦接过小胡递来的银盏,挺脊张肩,含笑瞧向窗外不语。他的笑容极具感染力,自带强大的自信,给人以智珠在握,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的感觉。
一动不如一静。
时间虽未静止,张谦却已停下所有动作,安详立定,进入到绝对专注的备战状态,整个人好似一张拉满的弓,不动则已,动则惊人,一去不回,不胜无归。
最有耐心的人,才能活到最后。
于是他开始了等待,漫长又煎熬的等待。
『孤独是一个人的狂欢,狂欢是一群人的孤独。两个内心孤独的人相遇,就像蚂蚁碰到了蜜糖……』吕瞎子忽然发出一声感叹,语气沉闷,忧忧寡欢,自有一番说不尽的荒凉凄清。
胡十八云淡风轻地笑了笑。
『没想到最先感到不耐烦的,竟是三爷。』
『老了,精力大不如从前咯!老泻残精,人穷寿尽。再这么熬下去,老瞎子怕是命在旦夕,神仙难救,要去找阎王爷报道啦!』
『所以三爷是想……』
『祖师爷有训,来者是客,须当待之以礼!』说话间,吕瞎子已经来到了张谦身侧,『老瞎子有三问,想请张先生解答。』
一动无有不动。
鸡皮疙瘩颗颗暴起,张谦下意识眯起眼睛。
『三爷请讲。』
『若前无去路,后有追兵,且已计穷力绌,身处山穷水尽,张先生会作何选择?』平地暴起一声惊雷,吕瞎子悍然激啸,如繁弦急鼓,刹那间贯满周围空间。
『抛开一切成败利钝,以坚攻坚。』无需分秒思考,答案脱口而出。
『张先生还剩下多少体力?』
『仍能做最后一搏。』
『可有信心?』火光迎风闪烁,将吕瞎子脸上的一道道皱纹映得纤毫毕现。
『哀兵必胜!』
『好,请张先生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