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不会向敌人低头?』
『好像不会,哈!』
『回答我的问题,』丝丝命令道,『你已说过,自己根本没得选。』
『我猜是她怕了,别误会,我的意思不是说,她是个惜命的胆小鬼,更不是说她害怕寡不敌众,难以完成任务。我有种感觉,她当时似乎……被什么东西绊住了手脚。』
指尖摩挲起硬挺浓密的胡茬,张谦伸手握住了下巴。
丝丝放下筷子,想了想。
『也许她根本不想要你的命。』
『我敢肯定,那位小姐是真的想杀了我。』直觉告诉张谦,这次盯上他的,是一头极度危险,异常冷血,并且绝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凶兽。
故事讲完了,现在该谈谈正事了。
『想要我做什么?』与人交谈时,丝丝也不喜欢拐弯抹角。
『把你借给我一天,』张谦捏起一个豆沙包,笑眯眯地咬了一口,『味道挺正,就是太甜了,不太适合我的口味……』
即便如此,他还是将手中的豆沙包吞了下去,没有浪费一粒粮食。
稍显和缓的玉容瞬间转冷。
『手不要伸得太长。』这是忠告,也是警告。
『在乎的越少,过得就越好,所以什么都不在乎的人,往往最是快乐。』
咧嘴惨笑,只见张谦舔了舔嘴唇,手掌一翻一覆,凭空「变」出一个白白胖胖的豆沙包。这是赔礼,也是谢礼。
丝丝没有收下这份礼物。
她想要的是道歉,而不是赔偿。
『我想,我们的谈话已经结束了。』这是丝丝最后的耐心。
『别这么无情嘛,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救命恩人……』
『欲被拯救,必先自救。』
『真的没得谈了?』张谦掂了掂豆沙包,啃了一大口,差点儿没被烫死。有些东西就是这样,表面虽冷,内心却火热得很。
『没有。』
『不能网开一面?』
『不能。』丝丝索性闭上眼睛,连看对方一眼的兴趣都欠奉。她本可以一走了之的,但却迟迟没有这样做。
豆沙包被掰成了两半。
甜香味伴随着缓缓升腾的热气,不断骚扰着嗅觉。
张谦又叫了一碗馄饨。
『横行霸道的甜搭配小家碧玉的鲜,你是真的会享受。不过就个人而言,我还是喜欢豆浆油条多一点。』
『江山易改,禀性难移。』
『这是在夸我,还是在骂我?』说到装傻充愣,拿腔作势的本事,张谦自认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丝丝居然还能耐得住性子,没有拂袖而去。
『为什么要故意摆出讨人厌的样子?』
『想看看你的反应,确认一下你对我是什么态度。』张谦据实相告,没有半点做作,没有半点虚伪。
『测试的结果是?』
『要么你已爱我太深,要么你已恨我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