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只会吐血,不会闭嘴的猪头。
『和你的枪比起来,你的拳头简直弱得不成样子……如果下手的人是老金,我可能早就没命了。』
死猪不怕开水烫。
枪口顶住了猎物的脑袋。
『现在求饶还管用么?』顶着尖锐的耳鸣,张谦颓然叹气,『你应该很清楚,我其实是个贪生怕死的胆小鬼,禁不住吓唬,最害怕被人用枪指着头。』
钨丝灯泡发出昏黄朦胧的光,照亮不足五平方米的暗室。
一道酒红色的背影赫然出现在眼前。
记忆中的酒红色,记忆中的女人香。
『同一款香水,在不同人身上的味道各不相同,不过总的来说,其中的差别通常不是特别明显……』
张谦痴痴地出了半天神,终于勉强抬起头,将视线集中到对方的背影上。
『我说的对么,丝丝小姐?』
『如果我是你,我会保持安静。』对方脱下过膝长靴,倒出了里面的增高鞋垫。
『什么都不做,静静等待死亡的降临?』
『怎么,不甘心?』
『我已经说了,自己是个胆小鬼。』张谦的苦笑没有因为伤势而打折扣。
『现在的你没有说谎的资格。』
酒红色的旗袍飘然滑落,仿佛脱离毒蛇的蛇蜕,被随意抛弃在了地上。一袭黑衣的丝丝回过身来,以一贯的冷漠态度,投来漠视万物的空洞眼神。
张谦舔了舔嘴角残留的血迹,整个人一扫颓态,眯着高高肿起的眼睛,换上一抹自信而诡异的笑容。
『谁说我没有资格?』
『哦?』枪口瞄准猎物的脑袋。
『你为什么不能多些耐心?』张谦又在叹气,假惺惺地故作叹气。
『我为什么要把耐心,浪费在死人身上?』丝丝也在舔舐嘴边的伤口,撩拨敏感的神经,品尝短暂、尖锐并且透心的疼痛。
她的手指早已触碰到了扳机,只需稍微一用力,就能彻底结束这场谈话。
『不错,我的确已经无路可逃,更准确地说,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逃走……』目光移向紧闭的房门,张谦神态自若地努努嘴,『你的狼群就埋伏在外面,没错吧?』
丝丝没有做出回答,也没必要做出回答。
她在等待对方接着说下去。
『他们的目标是小胡,没错吧?』
『你还知道什么?』
『我还知道自己被俘的消息,已经传到了小胡的耳朵里,现今他正在赶来的路上,准备跟我们喝上一杯。』张谦咧嘴一笑,使劲砸了砸舌头,吞下一大口混合着血腥的馋涎。
『我为什么要跟死人喝酒?』
『不不不,你误会了,我们打算邀请的不是你,而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