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平衡的丝丝被乌鸦稳稳接住,连推带搡,铐在了椅子上。
有时候困住我们的陷阱,岂非正是我们自己亲手挖掘的。
『这家伙的胆子实在不小,就是脑子有些不够用,居然会为了你这样的女人,去招惹老金那样的怪物。』乌鸦面色古怪地撇撇嘴,微微皱起眉头,点燃一根香烟。
『他不是为了我……』冰美人冷冷地道,『多少钱?』
『什么意思?』职业混蛋的必备技能之一,装傻充愣。
『把他干掉。』心神不属的丝丝低下头,将整张脸埋入阴影。
『真是个可怕的女人,嘿嘿!其实只要钱到位,我也是可以救他的,反正横竖都会得罪胡大老板,惹上不要命的老金,为什么不玩个大的,给他们留下一场毕生难忘的回忆?』
『我改主意了,他不能活。』
『女人心海底针啊……免费送给你一句忠告,入戏太深,切莫当真。』
乌鸦吐出一个飘忽不定的烟圈,一时间不禁感慨万千,不胜唏嘘。这个世界上,太多人活得不像自己。思想是别人的意见,生活是别人的模仿,情感是别人的引述。
张谦架开横搠至眼前的致命一击,脸上红光一现即敛,笑容依旧,仍是且战且退,避实就虚,不与老金正面交锋,争一时长短,动作自然流畅,若鸟飞鱼游,浑然无瑕,颇有几分物我两忘,逍遥自在的味道。
『怎么样,我的身手没退步吧?』
此时的张谦早已晋入“舍我之外,再无他物”的心境,就如同晨雾消散后的大海,通明澄澈,空旷无碍,波澜壮阔,同时又深不可测。
能言是银,沉默是金。
刀在,人在,意在。老金并未产生丝毫的动摇,手中短刃忽然舍简入繁,犹如在朔风中狂舞的雪花,蹁跹跳跃,追逐流转。
岘山一夜玉龙寒,凤林千树梨花老。
张谦正要施展拳脚,忽而心中一动,惊惧莫名,在弹指而过的瞬那间,捕捉到一束锁定自己的杀意。
乌鸦的皮箱已经打开。
『果然,倒霉的人会越来越倒霉……』张谦深深舒了一口气,驻足苦笑,『我这颗脑袋很值钱么?为什么所有人都打算要我的命?』
『谁想要你的命?』尚在门外的胡十八似乎有些疑惑。
收刀入鞘,老金立即顿住身形,退到一旁。
嘴里叼着烟卷的乌鸦也已中途罢手,锁好了皮箱。
『就知道他不会眼睁睁看着你没命……』
『他毕竟是我的朋友,』张谦心有余悸地瞧着那口皮箱,喘了几口粗气,举手擦拭掉额头上的冷汗,『你好像也没打算真正出手。』
『别自恋了。我为什么要饶你一命,继续留着你祸害这个世界?』乌鸦提起皮箱,将手里的半截香烟弹了出去。
『放过我,就等于放过了你自己,不是么?』
谁敢要张谦的命,胡十八就会要对方的命。这是胡大老板一贯坚持的原则,终生不会妥协的原则。
幸好乌鸦早有准备,脸皮也够厚,否则真的会被“将”死在这里,落得人财两空,满盘皆输的结果。
『我就是个拿钱办事的狗腿子,真正出主意的人,是这位看起来人美心善的漂亮小姐,』插科打诨间,混蛋本色尽显,『打是亲骂是爱……照我看,她八成是对你有意思。』
『他说的很对,你的女人缘向来不错。』胡十八马上附和道。
『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