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板说笑啦！人家本是无盐女，既无绝世才，亦无倾城貌，蒲柳之姿，哪能入得了您的法眼？』出冬掩嘴娇笑，自带一种妖异的诱人魅力，『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今生所愿，不过如此。』

言语间暗藏几分深刻难掩、肝肠欲断的凄怆滋味儿。

求而不得，舍而不能，得而不惜，乃是人生最大的悲哀。

『出冬小姐想要我帮什么忙？』胡十八心口一紧，如受雷殛，美眸蒙上少许凄迷神色，以异乎寻常的苍凉语调，平静地道。

『这第一件事说难不难，说易不易。人家想尝尝大坏蛋的手艺，可否请胡老板忍痛割爱，跟你的手下打声招呼，让她分我一块烤肉？』

出冬香舌微吐，偏着头扮起俏皮的模样，宜喜宜嗔，别有一番系人心处，即使是最出色的丹青妙手，恐仍难尽撷其精华神韵。

女人心，海底针。

刹那间奇峰突起，以胡十八的深沉，仍要浅露讶色，整个人如在十里雾中，连一点影子都摸不到。

他并非什么都不明白，只是不想去弄懂，不愿去承认，不肯去面对。

『要是那个大坏蛋战败身死，人家就再也尝不到他的手艺了。』出冬暗叹一声，眼波如醉，无可奈何的耸耸香肩，妮声道。

『闻名不如见面，见面远胜闻名。只是三言两语，出冬小姐便已占尽上风，几乎要令我升起白旗，认输投降，生出怵惕惊怖的感觉。』

『胡老板过谦啦！我们这边才是寸步难行，动辄掉命呢。幸亏金小姐大人不记小人过，否则人家……凶中藏吉，算是不幸中的万幸，胡老板到底还是怜香惜玉的。』

『他真的毫无胜算？』胡十八将目光投向张谦，心情变得无可再沉重，顾盼间不觉流露出摄人的风范。

『死路一条，全无希望。』

『所以我要帮的第二个忙，就是劝他罢手？』

『我以自己的生命发誓，只要他肯罢兵休戈，今天没有人会流血。』出冬喜欢简单做事，最讨厌把局势搞复杂。

『这笔交易听起来很划算……我认输，哈！』论起审时度势，张谦的高明纵然及不上胡十八，也是所差无几。

他从来都不是鲁莽冒进，只懂好勇斗狠之徒。

出冬长舒一口气，忽然又想起了什么，顿时花枝乱颤，笑得呛出泪水。

『你倒是懂得见风使舵……』

『还不是因为我胆子小，怕死。』说来轻松惬意，实则凶险万分，各中细节，惟有张谦饮者自知。

『恭喜恭喜，你做了一个无比正确的决定。』

『有多正确？』

『两虎相争，车里那位也许会受伤，但你必死无疑。』出冬拍拍胸脯，心有余悸地道。

『想不想听听我的看法？』

『说吧。』

『你自愿做人质，本意是要让车里那位投鼠忌器，但我有种感觉，若是真的动起手来，他会把你我一起干掉。』

张谦到底也是怜香惜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