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李玉妍才想起慕少白，再看他时，却见他正托腮打盹，想来是最近的日子太过于繁忙了。

“玉妍，这个……”陈铭瑾话音未落，就被李玉妍比划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便停下了话。

然后二人去了里屋说话。

等慕少白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暗了。

深秋的天气，黑天总是特别早，同时还带了几分萧瑟。

他欲站起身，才发现身上不知什么时候被盖上了斗篷，看着上面的银色花纹，他认得出，是李玉妍的，不由嘴角上扬。

将身上的披风叠好，他才站了起来。

却见李玉妍从里屋走了出来，她消瘦的脸上带了几分笑意。

紧接着，陈铭瑾也跟着走了出来，他的脸上带着笑容，“玉妍，我真没想到，我们竟然可以成功。”

李玉妍手中拿着一只青花小瓷瓶，巴掌大笑，“王爷，成了。”

慕少白的目光渐渐从李玉妍的脸上落在了那只瓶子上，渐渐有了聚焦，“是解药？”

“对。”李玉妍笑着说道。

“只是，吃完之后会有什么后果？”慕少白问道。

李玉妍笑得从容，“我们研究了这么久，怎么可能会白费力气，这么跟你说吧，没有什么后果，你大可放心。”

“真的？”他不可置信。

李玉妍郑重的点点头，“真的。”

慕少白不敢相信，卓妙青用了这么多年的研究，怎么可能会一点事情都没有。

本来卓妙青就对李玉妍恨之入骨，而且她之前说的话看着也不像是空穴来风，所以慕少白根本就不相信。

不等李玉妍再说什么，陈铭瑾立刻说道，“怎么会没有后果，后果就是失去一段时间的记忆。”

“陈铭瑾！”李玉妍蹙眉。

她怎么也没想到陈铭瑾会嘴这么快，把后果直接告诉了慕少白。

慕少白的脸色极为难看，“这种事情，你有什么可隐瞒的？”

“因为你最强烈的记忆中，有你最爱的人，换句话说，你会忘了她，忘了你的孩子，就等于，大概会失去五六年的记忆。”陈铭瑾解释道。

他见慕少白不大明白，便继续说道，“我解释得简单一点，就是你的毒并非无解，但是解毒的代价是失去这些记忆。”

“这不跟卓妙青说的一样吗？”慕少白蹙眉。

李玉妍看着他，“失去一段记忆又算什么呢？回到过去也没什么不好的，你只要一心辅佐幼帝，好好的过日子就好。”

“从前我只是一把刀子，一把为皇兄清除异己的刀子，没有什么别的情感，直到遇到了你，我才知道自己是个人，难道你希望我从新做回那个冷漠的人吗？”

慕少白很排斥，相比之下，他宁愿存在着所有的记忆，过一阵子正常的生活。

可是李玉妍希望他活下来。

“你失去了几次记忆，可之后不还是跟我在一起了吗？所以，我相信，就算你再次不记得我，也依然会找到我的。”李玉妍说道。

只有她知道，如果服下解药，慕少白的记忆会回到五六年前，回到他们还没有相遇的时候。

她的任何痕迹，都会在他的脑海里抹净。

慕少白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