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白飞,白焕快步跑进屋里,凑到许南树跟前。许南树收拾着桌上的瓜子皮,将白焕推远些,免得他把好不容易敛到一起的皮子弄散。
我父皇跟你说什么了啊?
夸你来着。
夸我?白焕不相信,夸自己还不当面夸让自己美两天,怎么夸的?
许南树眼珠一转,随口说道:夸你小时候性情顽劣,不学无术,长大了也吊儿郎当,不甚上进。
白焕的小脸瞬间阴天,委屈巴巴地瞅着许南树,我父皇真这么说啊?并且在心里暗骂,混蛋老头,怎么不帮我说好话!
皇上爱吃府上的南瓜子,明日你装一些送进宫里。许南树边说边打了一个哈欠,我太困了,先去睡了。
朦胧月色下,皇宫似蒙了一层金纱帐,柔光铺散,佛门圣地一般,可宫墙内确是尽是冷涩凄凉。
白飞回宫就进了御书房,握着一本书许久都不翻页。
胡贤,你想当皇上吗?
白飞的声音淡淡传来,一旁的胡公公忙不迭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奴才哪敢有这想法,皇上恕罪啊。
少一惊一乍的,起来起来。白飞扔了书,靠进龙椅里,你说那两个人挤破头想要的东西,他怎么不想要呢?
许是随了娘娘。
确是像他娘多一些。
白飞一抬手,胡贤便起身将茶递了上去。
皇上,您把事情都告诉了许南树,他万一……
白飞抿了口茶,柔声道:他兴许不会帮玄墨,但是绝对会护着白焕。朕是怕他对付起那两个人畏首畏尾,出了纰漏,送些玄墨的人手过去,万无一失。
那他不会告诉三殿下吗?
他心思缜密,行事谨慎,自然知道告诉白焕的后果。他不会说的。
日后三殿下定会感念您一番苦心的。
哼,那个混小子,不恨我就谢天谢地了。白飞双手撑着扶手,站起身来,拍了拍衣摆,乏啦,回朝阳殿。
皇上,贵妃娘娘差人来说,还在等您呢。
哎,那走吧。
第二日,许南树难得独自出了趟门。长宁街一如既往得热闹,许南树走到一间茶庄门楼,看了看四周,跨步而入。
掌柜的看清来人,连忙迎接,少主,您怎么来了。
瞧着你要成亲了,过来看看。许南树随着阿青进屋入座,看上的是哪家姑娘?
那边有家药铺,阿青指了指门外,他们家的小姐。
许南树沿着阿青指的方向歪身看过去,只看见个牌匾的边边,怎么认识的?
她常来买茶,之前有人受伤了,我去店里抓药。她跟着郎中学诊,要拿进来的客人练手,正巧赶上,就多说了几句话,然后就……认识了。
许南树闭目想了一会,起身道:走,过去看看。
啊?阿青没什么准备,没想到许南树要去相看相看。
怎么?舍不得让我瞧瞧?
不是不是,少主请。阿青差人看着店面,带着许南树进了药铺。
药铺里面没什么人,只有一个抓药的小二和一个看账的姑娘。
小二见着来人是未来的姑爷,凑在姑娘耳边唤了一声。那姑娘施施然抬起头,温婉大方,脸上还挂着一丝娇俏。
阿青哥哥。小姑娘从柜台前走出,端庄行礼。
芫荽,这位是……阿青犹豫了一下,不知如何介绍。
许南树接过话头,姑娘有礼,在下第一谷,是阿青的朋友,近日身体不适,想找你看看。
芫荽的身形好像颤了一下,又赶紧稳住,看诊啊,我……我去给您叫师父吧。
姑娘且慢,我不太想声张,阿青信得过你,我才来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