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亦非听了毛遂关于农事和水利的汇报,满意的点了点头。
万事开头难,在百越这片数千年未曾开垦的土地上播农事、兴水利,又岂是那般容易的。
今日来的都是白亦非的属臣,故而郑国虽然到场了,但朱家却并没有来。
因其只是应白亦非之邀,将神农堂迁到了扬越,而非成为白亦非侯府的属官,自然不用到此。
白亦非看着顶着一张小方脸,留着两撇小胡子。
尚且而立之年,站在这一群人中最不显眼的郑国,点头说到:
“郑国先生,本侯一纸调令将你从中原调到这百越不毛之地。
不知先生心中可有怨言啊?”
郑国见状,赶忙拱手说到:
“启禀侯爷,郑国不敢欺瞒侯爷,早先在得知侯爷要将郑国调到越地之时,在下心中尚有疑惑。
然而到了越地之后,方知侯爷是真心关注生民疾苦,重视农耕水利。
往日郑国一身水利之技艺,在新郑无半点可施展之处。
今幸得侯爷赏识,才能在这越地修建一座又一座心心念念的水利工程。
如今在下只恨不能立刻修建好越地的水利工程,以报侯爷知遇之恩!”
白亦非点了点头说到:
“先生言重了,先生是蕴大才之辈。即便没有本侯拔擢,有朝一日也定能大放异彩。
既然越地农桑已经进入正轨,便需尽快明晰政策、厘清赋税。
扬越六郡二十七县六十万百姓皆按人口分配土地。
然土地仍归王城所有,只许百姓耕种,禁绝土地买卖交换。
所有基层官吏需尽职尽责,查访人口。
若各户人口有所增减,则在第二年秋收之后,依照实情增减土地,若户绝,则收回土地。
此外,扬越百姓并十万新军,除口分田外,皆可立功授田。
或是战场军功、或是农桑技艺之革新、或是生民教化之功劳,皆可依照功勋授田。
功勋田为私人所有,死后其子孙后代可承继其田,但仍禁绝买卖!
未来的越地十年之内仍以实物税为本。
今年各地农桑刚刚铺展开来,越地百姓以前不通农耕之术,如今刚刚学会,难免会错漏百出,因此,便免税一年。
一年之后,扬越六郡二十七县六十万百姓,农耕所得,留足口粮与种粮之后,皆需上缴王城。
桑木之属,留自家衣物之需,余者尽数收缴,以资战事,为期十年!
十年之后,如无意外,当改为二十税一!以慰藉生民疾苦!”
如今白亦非在越地的威严甚重,几乎是一言九鼎,很有有人敢于反驳,毛遂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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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听闻白亦非的赋税政策,依旧还是小心翼翼的询问了一句:
“启禀侯爷,属下斗胆,有一事不明。
倘若将民众口粮、种粮之外全部取走,长此以往,恐怕民众会有所怨言。”
白亦非点了点头,随即说到:
“你说的本侯自然有所考虑,不过越地与中原不同。
这里民风淳朴,百姓们长期以部落的形式生活,所有的粮食财物都掌握在部落首领手中。
百姓们只能分到极少的一部分,往往难以果腹。
如今虽然将口粮种粮之外的收获全部取走,但仍可使其衣食无忧。
故而十年内,百姓们总不会有过多的怨言。
十年之后,百姓们大抵皆会有更大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