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孙大炮想到了另外一个追随者汪兆民,他人不但长的英俊潇洒,文化水平更是高,对自己的革命理想理解的也最透彻。他去最合适,重要的是,他已经有了老婆(女朋友)陈璧君;以陈璧君的『性』格,汪兆民想要再找其他女人,那是绝无可能。这才是孙大炮最放心的地方,他担心派去的人又被宋庆龄的美『色』『迷』『惑』了。汪兆民夫『妇』临行之前,孙大炮亲自写了几封信,让他到上海以后转交给几位新国民党中的元老级人物;其实也就是几位年纪比较大的人物,像黄兴、李烈钧、蔡元培、柏文蔚、吴稚晖、钮永建、章太炎、张继、陶成章等。黄兴是去年年底才从美国回到上海的,对于这位同盟会中最有影响的人物,孙大炮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希望能够以自己亲手所书的书信,劝说黄三弟改弦更张,回到自己身边。
这个时候新国民党和中华革命党之间的关系很微妙,两者虽然有各自的总部和党章,但新国民党脱胎于后者的关系却是事实,里面的党员几乎来自于中华革命党改组的国民党。所以两个组织之间很多党员书信来往和交流相当频繁,对于孙大炮来说,新国民党内部可以说没有什么秘密可言;上午他们开会决定一个事情,下午孙大炮就知道是什么了。倒不是有人故意泄密,而是双方的关系很特殊。也正是这种原因,宋庆龄在新国民党的党魁地位虽然被大家认可和尊重,但她的意见和决定又缺少被真正贯彻执行的力度;那些老会员往往对她的决定私下里进行善意曲解和不小心的改动,让宋庆龄非常的无可奈何。
当然,也有许多党员对她的命令很是推崇,比如那些年轻的或者新加入新国民党的党员。他们的存在以及支持,让宋庆龄觉得在新国民党党首的位置上才有些意义;另外,在很多党内的事情上,那些老人们虽然麻烦,但在一些事情上还是要征求她的意见,最后的文件还得通过她的签字才能生效。宋庆龄可能还不知道,新国民党的正常运作,很多经费来源于她大姐的公司资助;这一层关系,老会员们看的很清楚。
一月十三日,汪兆民夫『妇』到达上海,前来拜会新国民党的人。国内情况好转以后,民众对『政府』拥护的渐渐变多,游行抗议的基本上没有了;心情大好的袁世凯对那些反对他的人也不怎么特别关注了,汪兆民等人也才能安全第抵达上海。到了之后,他自然以晚辈的身份首先去见黄兴,这是孙大炮特别交代的事情;黄兴的身体状况最近一年来一直不佳,去美国也是因为治病。这次因为新国民党成立,很多章程都是他亲自写成的,就是不想和孙大炮的那一套“党内要无条件拥护党魁”搞的一样。
在上海高乃依路(现皋兰路)的一家中西结合的小院内,汪兆铭见到了坐在躺椅上的黄兴。四十出头的他看起来很是老气,在看完孙大炮给他的信之后,黄兴用他长沙国语口音问到:“精卫,你告诉我,先生还在想着用武力来达成自己的目的?难道这几年国家的变化他看不到吗?我身在美国,从美国人看我们华人的眼神之中,就能体会国家这几年的巨大变化。袁世凯做总统治理国家,虽然没有让我们的政党一起,虽然还有些独裁,但比起民国刚刚成立的那时候不知强了多少倍。想当初,我们一起起事的目的,最初是‘驱逐鞑虏,恢复中华’;最后发觉这个口号有问题,不也改成了‘民族、民权、民生’这三大主义了吗”?
休息了一下,让自己的情绪稍微平静一下,黄兴继续到:“这些年来,我们一直在为革命而打打杀杀,这个月在广东烧几座房子杀几个官员,下个月到福建炸几座桥又杀几个官员;今年搞起义明年搞暴动,革命的事情是做了不少,可有几件是利国利民的,有几件是为国为民的?我们走后,一地的破烂死尸,燃烧的房屋,倒塌的墙垣。这是在破坏!在犯罪!不是在革命!咳咳咳!咳咳咳”!黄兴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然后就是剧烈的咳嗽,声音将屋里的徐宗汉(黄的妻子)都引了出来,见状大惊。赶忙上前扶起丈夫,用手锤一下他的后背,又不满地瞪了一眼不远处的汪兆铭夫『妇』。
其实也不能怪汪兆铭夫『妇』,他们也被黄兴的一番话说的面红耳赤,低头反思自己这些年是不是也是这样,没有注意黄兴的情况。说实在的,对于老师孙中山在成立(改组国民党)中华革命党时的一些规矩(服从个人,按手印)也是很不以为然,只不过苦与老师学生的身份不能拒绝而已。蒋介石离开孙大炮去了上海,当时就让他震惊不已,心想这位师弟哪里来那么大胆子,自己,可不敢那么去做!同时他也在想为什么蒋介石会做出那样的选择和决定,难道还真有蹊跷不成?今天再次听到黄兴这么说,他就有些动摇了;正在胡思『乱』想之时,黄兴的话又响了起来,将他拉回眼前。
“你回去告诉先生,不要再去搞什么武装暴动和起义了,糟蹋的都是中国人的生命和财富,好好的到国内看看吧!看看这几年我们在外面折腾的时候,国内的人们都做了些什么?那些被我们骂成卖国贼、独裁者、蛀虫、酒囊饭袋的『政府』官员们做了什么?工人们做了什么?农民在干什么?唉!现在,我只可惜我的身体,不能像早年一样健健康康;那样,我就不用只在外面高喊口号,能够加入他们,为我的祖国做一些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