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一战风波 第二六二章 不服输的张荫梧
回头再说赵天一，从铁狮子胡同和敬公主府陆军总部出来，就回了自己的参谋总部；他要给西亚的吴佩孚发电报，就有关远征军作战计划调整部分和这位义父通个气。今天参谋总部的值日军官是张荫梧，听到参谋总长的吩咐之后赶快去让人将有关远征军的作战计划修改部分拿到总长办公室，让赵天一做最后的审核签字。说起这个张荫梧，刚分到参谋总部的时候还闹过一个笑话；准确地说其实也不能算做一个笑话，只能说是有些目中无人，被赵天一利用比武的机会修理了一顿而已。
张荫梧出生在河北省博野县小张营村，其家族是博野县有名的豪族，博野县是清初学者颜习斋的故乡，颜李学派（颜李学派是清初期在我国北方形成的一个重要的唯物主义学派，创始人为清初北方着名学者颜元与李塨：颜李学派标帜“实学”，主张“实文、实行、实体、实用”，与清初官方提倡的宋明理学相对立，在社会上产生过相当大的影响。 它是十七世纪中国思想界中对传统思想文化有所突破的一个新的学术流派----作者注）的发源地，学风浓郁，张荫梧受其影响，幼时熟读经史，均能背诵，多年后仍未能忘怀。就算是在太原军校学习期间，他在推崇习尚颜李的“四存学说”方面，军校里面无一人是他的对手；就算是太原军官学校里面那些老学究，比如教授学员文化课的赵戴文，在和张荫梧讨论儒家方面的理论时，也辩论不过他。事后赵戴文见其能文能武，随称之为“小关公”，让他的名声在军校不胫而走。
张荫梧出生的博野县，该地尚武之风甚强，村民都会拳脚把式，张荫梧从小亦精拳仗技击之术，且一生坚持不辍。他在八段锦和形意拳上，有比较高深的造诣；军校体能课上，还常常能够和教官一较高下，有时就连教官都不一定是他的拳脚对手。就这样，张荫梧在太原军官军校期间，被大家公认为“文武双全”，和白崇禧、陈长捷等人一起，是军校同期比较出名的几个学生之一。也正因为如此，赵天一的参谋总部在挑选人员时，才将他挑了进去；在看学员档案时，赵天一才想起，后世被*称为“磨擦专家”的国民党将领好像就是他，开始留意起这个人来。赵天一的心目中，能够让太祖牵挂和评价的人，那就不是一般人！
果然，这个张荫梧到参谋总部以后，开始的时候还能够安分守己，但随着对参谋总部人员和工作的熟悉，就开始对从部队上来的参谋人员有些瞧不起，甚至连从法国圣西尔军校肄业出来的几位参谋都不放在眼里。结果被作战科长关正平少将利用一次沙盘推演的机会，狠狠地修理了一顿之后，这位“文武双全”的张参谋才开始正视起身边的每一个人，明白这些参谋中间和同学白崇禧一样聪明的大有人在，才不敢翘尾巴。
这件事过了没有多久，平息了一段时间张荫梧又开始有了新动作，不过这次他不在计谋和沙盘推演方面找事，换成了工作之余找战友和同事比拼拳脚，看看除了智谋之外，谁的功夫高，想以此赢回一点面子。此前白崇禧和陈长捷等人也劝过他，参谋总部里面人才济济，卧虎藏龙，叫他不要随便去惹事；在军事指挥推演上输给了作战科长以后，白崇禧等人就找过张荫梧，劝说他踏踏实实第做事。得知张荫梧有比武打算之后，陈长捷还找到过张荫梧，告诫他不要再给自己找不痛快；参谋总部总长的警卫人员都是枪林弹雨中滚爬出来的，随便一个都可以轻易对付他，可张荫梧就是不听，还想再去试一试。
其实张荫梧坚持这么做，并非他死脑筋或者爱出风头；从小家境殷实的他在儒学方面就经受过很好的教育，后来接触颜李的“四存学说”之后，即奉其为学问，而且把其作为他立身处世的行为指南，常常用“实文、实行、实体、实用”的标准来衡量当世的一切。一九一三年张荫梧从清河陆军中学毕业后，当初考军校时，曾有两个地方可以选择；一个是山西太原的太原军官学校，另外一个就是在家乡的保定军官学校。按照家里人的意见和张荫梧自己个人的想法，以及清河陆军中学的报考习惯，他原本是要考保定军官学校的。但后来张荫梧在阅读两所军校的招生简章时，发现太原军官学校和保定军官学校的专业内容方面大有出入；保定军官学校的，和往年一样，还是步兵、骑兵、炮兵、工兵、辎重五科主阵，又增加了政治教育一门，变成了六门。
再看看太原军官学校的授课专业，就大不一样；不但有步、骑、炮、工、辎重、政治这些保定军校有的，还有保定军校没有的参谋、航空、战史战术、兵器学、情报学、工程学、装甲学、兵种合成指挥等等稀奇古怪的新专业。这其中有一些在保定军校是闻所未闻，比如航空学装甲学合成指挥等等；这大大地吸引了张荫梧的眼球，和几位同学一商量，就决定不去保定军校，改为去太原军校了。到了太原军校，张荫梧最后还是没有能进入航空和装甲这两个专业学习，因为这两个专业对学员的要求有些特殊，内部审查的也更加的严格，最后他只能进入步兵科学习。就这也已经让张荫梧非常高兴，觉得来对地方了；因为他们步兵学科的学习内容，也包括了与飞机坦克火炮等兵种的合成作战指挥训练，这绝对是颠覆世界军事史的内容，张荫梧能不高兴吗！
所以在太原军校，张荫梧是出了名的爱学习，成绩也算是比较出类拔萃；在军校期间，他听说这所军校的校长是山东将军赵天一，心里面就有些不解。后来随着赵天一在国内的名声渐起，又娶了总统的女儿做妻子，张荫梧感觉这就是全靠关系变出来的。虽然后来很多方面都已经证实赵天一的成绩是他自己努力得来的，和袁世凯没有半点关系；但张荫梧还是觉得这里面脱不开权力的交易，并不真的全部是赵天一能力所致。所以他想找机会和全国陆军参谋总长掰一掰手腕子，看看这位民族英雄是否实至名归。上一次在作战指挥沙盘推演上，他原本是想挑战赵天一的，可惜赵天一正巧不在总部；这次他就转移方法，文的不行，就来武的试试。他可是听说过，参谋总长的拳脚好像是家传的，很有一手，不过张荫梧还是想试试。自古文无第二武无第一，练家子都觉得自己的功夫最好！张荫梧也是一样，不交手怎么能说自己不行呢！
历史上张荫梧也算得上一位好汉，不谈政治方面的事情，他本人在带兵方面很有一套。他认为军人应以军队为家，从不带家眷，每日凌晨即起与士兵同起出『操』，身穿布衣布鞋，与士兵同甘共苦，每日坚持体格锻炼，必打八段锦和形意拳，还要写大字一千，且“从无间断”，即使以后升为高级将领，也在军官食堂就餐，从不开小灶。而他也颇为自负，做事一意孤行，在任学兵连连长时，和营长不合，竟于『操』场当众顶撞开来，随后即自己卷铺盖而走，不与营长共事。有本事的人都这样，都认为自己比别人强；也正是这种心理，让他想与赵天一在武功上一较高下。
和人约好比武（张荫梧当然不敢直接向赵天一提出要求，不说级别上的巨大差异，就从安全角度考虑，下面人也不会允许一个低级军官和参谋总长比武的。所以他的先找人热身，让大家觉得他这是正常的合法的安全的武人之间的切磋）的时间都在每一个周六的下午。由于赵天一系统内实行的都是和后世一样的七天一周的工作时间，也算是提前和国际接轨；参谋总部周日除了值日人员其它也是休息，周六下午就是一起搞搞文体活动。张荫梧的切磋武艺也算得上是符合这些内容和规定，不算什么很唐突的事情。
由于从小就经受拳脚的锻炼，家里面父亲又请拳师教授他拳义，他本人也能够吃苦受累，所以在他们村，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打遍村内无对手”了。特别是在八段锦（心法）和形意拳（拳法）上，很有一套；张荫梧修习的虽然是北派八段锦，动作多马步，以刚为主的，但仍然以松静自然准确灵活练养相兼为主。和后者相比，两者一静一动，对张荫梧的功夫提升帮助很大，所以他也算得上一个不大不小的“武林高手”了。随后的日子里，前面几个周六的比武，来的人都是一些普通士兵中武术爱好者；他们自然不是张荫梧的对手，后面随着他的名声传开，就有一些练家子来找他切磋。一两个月下来，张荫梧是赢多输少，而且输也是在力战几名对手之后，让最后面来的人占便宜赢的。渐渐的，陆军参谋总部有一个武艺高强的年轻军官周六设擂台赛的事情就传开了，慢慢也引出来一些高手，这件事最后也传到了赵天一的耳中。
起先对这么一个军中比武的游戏，赵天一觉得还行，毕竟是军队，有这么一档子事出现，也表明了军人尚武的习气，这是好事。但有一天身边的一位特战队员出身的警卫好奇之下也去参加了这个擂台赛，回来之后告诉赵天一，自己和那个年轻军官打成了平手，这就让赵天一有些惊讶。自己身边的人，平常放出去，那都是一个能打七八个的汉子；要是在战场上与敌格斗，一招就可以致敌死地，看来这个张荫梧到有些功夫。下一个周六，三大侍卫之一的河北沧州八卦门高手高义成出去到比武的场地转了一圈，回来告诉赵天一：这个年轻人有一定的拳脚功底，修习的北派八段锦刚刚入门，形意拳也有了三分火候。博野县和沧州都属河北，距离不是太远，所以高义成去一瞧就看出了张荫梧的高低。
这些也都没有事，赵天一听完就当听一个故事，他自己有很多事需要忙，没有时间去看这些，就算他有那个心思也没有那个时间。不过随后的情况有些变化，打了几个月擂台的张荫梧看自己要钓的大鱼一直不出现，心里也就急了，慢慢的在比武中就放出消息来，想和参谋总长切磋一番。这些话，最终也传到了赵天一耳朵里，惊讶之余就是感到好笑；怎么这个张荫梧和后世那些小调皮有得一比！原本他还没有去和小张参谋一比的心思，但是在接下来的几天，白崇禧、陈长捷、李达生等太原军官学校毕业的学员都一个个来见他，请求他不要生张荫梧的气，他只是不懂事而已。这么一来赵天一就上心了，看来这个张荫梧的人缘还挺不错，有这么多人来为他说好话，可我还没有准备处分他呀！看来，得去那个周六擂台赛上走一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