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一战风波 第三一八章 欧战动向/刘明昭

中国『政府』要从西亚撤回远征军，第一个反对的就是英国『政府』，而且态度也非常坚决。四月二十八日，英国陆军大臣劳合·乔治在英国上议院发表的演讲中就指出：“若中国『政府』撤出远征军，则其在战争期间的一切权利以及战后和会时，不享有战胜国之利益，并且英国『政府』有必要提醒法国『政府』，对安南问题（指法国同中国用土地换武器的事情，必须慎重考虑）”。这句话看起来好像只是说中国没有战争红利，对中国影响不大，但实际上此时的中国因为赵天一干涉，对欧洲战争国出口所赚取的金钱，不是历史上可以想象的。

因为一战，因为远征军，中国在国际上的地位已经大大提高，与各国的关系也明显改善。外交方面，庚子赔款自远征军出发那一天起，就暂缓五年偿还，并且免加利息；而对战争敌对国德、奥等的赔款则永远撤销。虽然这两个国家的赔款只占庚子赔款总数的20.91%，其中德国9000余万两，奥匈400万两，但加起来也超过一千余万两；加上对英法美俄日等国家暂缓赔偿，虽然日本最后是极不情愿的同意，但对中国『政府』来说，压力减轻是肯定的。另外，在赵天一的争取下，英国『政府』允许中国提高5%关税，而且这些关税全部归中国『政府』支配；要知道，此前中国的海关一直是由英国『政府』代管的，收入全部用做了庚子赔款。

乔治的最后一句话，也是很恶毒的。意思是将对中国从法国人手里获得的安南土地，进行一些刁难，这件事本身就有些不地道，只是世界大国之间做的见不得人的勾当。不过没有谁（大国）提起，大家都当做看不见；反正又没有损害我的利益。但只要有一个大国提起这件事，那必然会引起小国家，特别是利益损害国家人民，比如安南人的强烈反抗。

中国『政府』自满清以来，都是在丢失领土，没有能够像现在一样还能扩充国土。所以对于此事，不但袁世凯段祺瑞很关注，就连队赵天一有看法的冯国璋也很在意。所以英国公使朱尔典转达了国内乔治首相的讲话之后，立即引起了这些人的关注。段祺瑞、王士珍、冯国璋等军方高层，立即闭门开会研究商讨该如何处理此事。最后决定暂缓从外撤回远征军，但考虑到庞大的军费开支问题，几人决定还是要减小远征军的规模；到一九一六年，远征军已经有二十五个师的陆军，以及数量不大，但消耗颇大的空军。经过于袁世凯商讨，决定撤回十个师的部队，只保留十五个师二十余万人在西亚；空军则全部撤回。

这个报告到了英国人那里，朱尔典虽然不满意，但英国方面也无力解决这个远征军费用，所以也只能向国内说明；好歹远征军还留有二十余万人在那里，对奥斯曼帝国也是一种压迫。在明确中国远征军不撤军之后，英法决定从土耳其的达达尼尔海峡加拉波利亚半岛撤出一部分兵力，调往法国大陆，为即将进行的索姆河战役积蓄力量。索姆河战役的作战计划在四月底就制定好了，这也是英国军方在法国『政府』多次强烈要求之后才做出的决定，目的就是吸引法国中南部凡尔登地区的德军，最好是设法调走一部分在该地区的德军，减轻凡尔登方面法军的压力。

虽然凡尔登地区的法军在贝当将军指挥下击退了德皇太子率领的德军第五集团军，并且夺回了凡尔登。但法军先胜后败，在德军采取了隆美尔的新战术之后，法军被德军从洛林高原压迫退回到了凡尔登一线，凭借凡尔登坚固的工事进行固守，战争似乎又回到了两个月之前，巴黎也似乎要再一次被德国『逼』临。普恩加莱『政府』再一次向英国『政府』提出了要求，要求英国人必须在北方发动一次攻击，吸引德国在凡尔登方向的兵力。英国人在无奈之下，只好制定出了索姆河战役行动计划；在兵力不足的情况下，只能从加拉波利亚半岛撤回一部分兵力。这种情况下，中国远征军不但不能撤走，反而要向土军发动猛烈攻击，以吸引他们的注意，方便英军第四军团撤走到法国大陆。

正是出于此目的，英国『政府』才对中国要撤回远征军有如此大的意见。在得知远征军不撤回之后，朱尔典又受命和中国『政府』商议如何在土发动攻击，掩护诺夫列克将军率领的英军第四军团从海上撤离的事情。也就在这个时候，法国北部的索姆河及其支流昂克尔河地区，英军部队也正在秘密集结，法国军方也将m·法约勒将军指挥法军第六集团军从巴黎东北的贡比涅向罗西耶尔开进。也就在这个时候，赵天一离开东北，来到了山西。对于国内和国际上发生的事情，赵天一每天都会收到各地的报告。远征军减少部队、英国『政府』的压力等他都很是清楚，但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他也只是要求相关组织严密关注事态的发展，最多也只是给义父吴佩孚和马跃写了一封信，就不再关注那些事情了。

五月二十日，赵天一到了太原，第一时间就去了自己一手创办的太原陆军军官学校，参观校园以及与众多的学员、教官见面。对于这次见面，赵天一是抱了很大希望的，他希望在这几年时间里面，太原军校能够招收一大批后世名将，不管是太祖手下的还是蒋光头帐下的，只要是那些带兵的，他都想要。一九一五年中，赵天一原本想请刚刚从总统府一等参议位置上退下来的蒋百里担任太原军官学校的校长一职，但蒋百里却考虑到该校非完全国家『性』质，没有同意出任校长，但却答应出任军校的战略战术教官，因为他看上了学校一流的教学设备，包括那些先进的教学武器装备。

让赵天一失望的是，在众多学员名单里面，他并没有看到几个自己熟悉的名字，只有薛岳一个；那些后世名人们，赵天一只依稀有些印象；但更熟悉的，还是那些黄埔军校毕业的人们。这也不能怪他，谁叫他对民国初年的将军们不了解呢！除了北洋将领，以及各地各省的督军们，他还真的说不出几个年轻将军的名字。其实赵天一在观看学员名单时，还有一位后世解放军的“军神”刘大元帅，只不过此时刘大元帅的名字叫做刘明昭，而非后世鼎鼎大名的刘伯承。赵天一看到只是学员刘明昭，他自然不知道此刘明昭就是刘伯承了；要是知道的话，恐怕高兴的要跳起来。

刘明昭能够进入太原军官学校，即是一个偶然的机会，也是王士珍慧眼识才的结果。这事还得才王士珍出任四川将军时说起，也得从刘明昭参加二次革命四川反袁军失败后说起。刘明昭一九一二年二月考入重庆军『政府』将校学堂，毕业后分配到川军熊克武部担任司务长；二次革命时，他在熊克武师龙光支队李遐章营蒲剑鸣连担任排长。失败后为了躲避袁军追捕，他一个人逃山里进了一座寺庙，被庙中长老安置在客房里休息。在庙里，刘明昭恰巧遇到了原先在重庆将校学堂教地形学的教官常喻平。为了躲避搜捕，他便留下来给正在这一带绘制地图的常教官当助手；每天清早就和常教官一起扛着标杆，翻山越岭踏勘巴山蜀水。这让他不但了解了川东一带的地形，也跟随教官学会了如何辨识、绘制地图，能力大涨；而常教官对于聪明好学，且又吃苦耐劳的刘明昭也是非常欣赏和喜爱。

常喻平是当时的四川将军陈宦派出去绘制四川各地地图众人中的一个，完成任务之后自然要回到督军处报到，交还任务。刘明昭在跟随常喻平绘制地图的期间，对这位教官也是心存感激，一起也到了成都督军府，拜见四川将军；不过此时的四川将军已经不是之前布置任务的陈宦，换成了前北洋大将王士珍，陈宦被调往北京了。刚到四川的王士珍，虽然从北京带了一些人过来，但身边可用之人还是差了很多；恰巧这个常喻平是他光绪十一年（1885年）天津武备学堂的同学，那时的天津武备学堂学员编为四个大队，每大队一百二十六人，共编为步、马、炮、工、辎五科，只不过王士珍是在炮科，常喻平在工科。工科不仅仅只学习工兵专业的东西，还包括了地理、绘图等内容，对于制图，他自然也很了解。虽然不在一个科，可两人被分在同一个大队同一个小排，平日除了上专业课，吃住在一起，当然熟悉。

从武备学堂毕业以后，王士珍回山海关任炮队教习，朝鲜爆发了东学党起义时，朝鲜『政府』请求清朝协助，王士珍随部出兵朝鲜，最后跟随了袁世凯。而常喻平则回到四川老家，在四川总督锡良手下从事军事行政工作，官至文案校阅使，专门负责各种军事资料的搜集整理和记录。陈宦到任后，考虑到今后可能对湖北、湖南反对袁世凯的势力用兵，所以就派他到川东重庆一带的山区勘察绘制地图。从这一点来说，陈宦在四川还是做了一些有意义的事情。

在四川能够看到之前天津武备学堂的老熟人，王士珍自然格外高兴。自己手底下正缺人，常喻平等人的到来，多多少少可以让他用一下；老常此次回来，带等人可不止刘明昭一个。随他出去绘制地图等人，可有六七个，全部都是一些有文化的年轻人，而且也是常喻平挑选出来可靠之人。所以王士珍就准备一起录用，安排在手下做事。自己带来的人能够被老同学看上，常喻平自然很高兴，他特意向王士珍推荐了刘明昭，说明此人也是自己在重庆蜀军将校学堂的学生；不但学业出众，而且以举止端正、『操』守有持、恶习不沾闻名全校。

老同学推荐，王士珍自然会重点照顾安排；只是在他和这位年轻人交谈一番后，对他的能力颇为看重，就起了爱才之心。这个被之前他看好的赵天一大了四岁的年轻人，将来必然大有作为。想到了这里，王士珍便有心栽培刘明昭，于是就推荐他进入了太原军官学校学习。最先之时，刘明昭心下里并不是很愿意到太原去，因为他是一名中华革命党人，还想着怎么推翻袁世凯的统治呢！现在出山了，就应该去南方或者上海寻找革命党人，而不是去军校读书。但在成都，一次偶然的事情让他改变了主意，最终选择去了太原军官学校；他这一去，整个人生发生了巨大改变，而中国军界在世界上，也出现了一个赫赫有名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