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壕里跌跌撞撞第跑过来一个人,布里斯少校开始还以为是自己派出去的通讯兵,可等那人到跟前时才发现不是,对方是外籍步兵团的团长吉恩少校。只见他右手拿着一支mle1902贝蒂埃步枪,腰间还『插』着一支手枪,神情似乎有些恍惚。他的头部明显是受了伤,有血沿着军冒从额头流了下来,但他似乎不知道这些,踉踉跄跄的走到布里斯少校跟前说到:“这些混蛋,全都跑了!我只是去后面布置防线,几分钟时间他们就开始跑了,阵地守不住了!”
还没有等布里斯少校回答,就听见前面阵地一阵喧闹,扭头看时,发现有几处大火在自己阵地战壕那里燃烧,那里附近的法军士兵开始向后退了回来。“他妈的,是德国人的喷火武器”!布里斯少校毫无风度的骂了一句,随即对身边的人说到:“我们撤退!再不走我们就要留在这里了,师长那里我去报告”。说完这句话,他转头对吉恩少校又说到:“有什么事等撤回去再说,那些带头逃跑的士兵、还有军官,军法是逃不掉的”!
就这样,法军十七军的部队撤退了。说他们的败退的也好,撤退的也行,反正是几天前刚得到阵地在一个小时内就又丢失了。对此,天亮时得到消息的十七军军长莫特上将在愤怒了一阵子之后也只能黯然接受。从得到的各师报告来看,今晚进攻自己部队的德军,北、东、南三个方向最少有八个师,那是超过十万人的军队;自己才多少人,满打满算也不过四个师五六万人而已,况且在没有修整完的阵地上抵抗,怎么可能是德军的对手。这样安慰自己一番之后,莫特上将也就有给集团军司令官报告的底气了;可还没有等他好好舒展一下,就听到更加严重的情况----索姆河东岸德军正在河东岸集结部队,有过河进攻的举动!
这个消息可把莫特上将吓得不轻,急匆匆的命令退回西岸的各部不得休息抓紧时间挖掘工事,抵挡德军过河;同时他还亲自给集团军司令官米舍莱将军去电报,请求派部队支援自己。莫特上将很清楚,如果自己只是丢了索姆河东岸阵地,还是有情可原的话,德国人要是打过索姆河,到了索姆河西岸,那真的就是天破了一个窟窿,他莫特也许只能是撤职查办这一条路了,说不定还会坐牢,甚至丢掉『性』命。
莫特将军这样想是有理由的,要知道,法军在索姆河战场的最高指挥官福熙将军可是以因崇尚进攻享誉法军的!哦,不是享誉法军,是整个欧洲。作为曾经的法国军事学院院长,福熙将军在该学院的二十多年中,一直在研究和教授军事理论;他的理论最核心就是进攻学说:进攻是作战的最高原则,是获得胜利的唯一途径,即使濒于失败也不要放弃进攻。作为法国战神拿破仑后裔旁支,福熙同志认为一支军队士兵的精神很重要;只要不怕死,相信自己能胜利,那战争就一定能胜利,颇有些后世“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的味道。他甚至提出战争无所谓防御,最重要的就是拼命发疯的进攻进攻再进攻,即他的“进攻极限论”。
本着这种精神,在一战爆发后,福熙同志就一直鼓吹法军要向德国腹地发起攻击,将德军消灭在进攻的路途上。可惜法军却不是他想象的那样勇敢不怕死,比利时人也一样,德军最终打进了法国本土,差一点打开了巴黎的东大门。叹息着的福熙最终等来了一攻击为目的的索姆河战役,并成为法军的最高指挥者;战役一开始,他就对全军发出了坚决主动攻击,不消极防御的战斗口号,同时还对畏战不前贻误战机丢失阵地等责任提出了相应的处罚要求。尽管这些要求对于低级军官比高级军官管用,但莫特上将也不敢掉以轻心,生怕福熙将军拿他第一个开刀。
在二十九日下午召开的全军师长级军事会议上,莫特上将脸『色』阴沉,在屋子里来回踱步,似乎在思考什么。就在会议前一个小时,德军飞机轰炸了位于索姆河西岸的法军设施和一些公路铁路;虽然没有造成多大的人员伤害,但这种迹象表明德国人可能真的是想攻击西岸了,飞机轰炸只不过是大战前的开胃小菜罢了。增援的三十五军和骑兵第四军还没有到,西岸目前只有自己一个主力军,再加上几支预备役部队;要说还有其它军队,那就是中国人的战狼雇佣军团了。
对于这支战狼雇佣军团,莫特上将现在是越来越看不透对方了。最开始看到这支军队时他是“持怀疑态度的”,后来变成了“像一支有模有样的军队”;经过八月二十五日夜间的战斗,莫特上将又把这种观念调整为“还可以打一仗的军队”。和欧洲人比较起来,东方人长的比较瘦弱矮小,军队里面对这一点更是特别的看重;莫特将军可不认为自己强壮的士兵打起仗来会比中国士兵弱。不过现在自己手头上没有军队可调用,中国人倒是可以用来顶一顶,当当炮灰。“中国雇佣军团不能上一线战场”,这是写在纸上面的;现在自己只是让他们在索姆河西岸阵地进行防守,这里原本就是二线,谁能想到德国人突然打到河岸边上了呢,所以这也就不能怪自己把他们推上前线了。莫特上将这样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