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感觉到事情不简单,他关上门对着村长尴尬的笑了下:
【您就说吧!】
【这次轮到你家了。日子和往常一样。】
老人的话让男人激动了起来,他怒目圆睁,双手狠狠的捏住老人的肩膀。
【他都已经七周岁了!七周岁了!】
这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几个人把激动的男人从村长身上拉开。
【你冷静点!孩子还在屋里呢!】
几个人把男人摁在墙上,男人动弹不得。
村长看着他,摇了摇头说:
【哎!没办法,老杨……你做准备吧,毕竟是今年最后一次了。】
村长说完,扭头离开了,剩下男人一人,瘫倒在屋檐下。
【找你什么事?这么长时间?】
【没事没事!吃饭吃饭!】
男人对刚才的事情只字不提,母子二人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仍然有说有笑,大吃大喝起来。
——
寂静的深夜里传来几声蟋蟀的叫声,夜风微微吹过井然有序的田地,为恬静的夜晚增添了几分画意。季节刚好,没有夏日的燥热,没有冬日的严寒,万物都安详的进入梦乡。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么?】
女人从床上坐起来,点亮煤油灯,对身边翻来覆去男人问。
【没什么!】
男人大喝一声。
【到底怎么了?谁惹你了,这么大脾气!】
女人好心问问却被吼了一嗓子,她也生起了气。
男人焦躁的把自己埋进被窝里,一声不理女人。女人没有办法,她叹叹气,熄灭了煤油灯,背过身躺下睡起觉来。
【那个,今年是阿松!】
男人颤抖的声音从被窝里传进女人的耳朵。
【啊?你说什么?】
女人突然坐了起来,惊恐的目光看着被子下的男人。
【村长刚才找我说的,今年是咱家!】
男人掀开被子,也坐了起来。
黯淡的月光洒在女人抽搐的面颊上,周围陷入一片寂静,女人双手捂住脸颊抽泣起来,男人咬着牙忍受着一切,他将女人抱进怀里,冰冷的月光吞噬了男人半个面孔。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女人嘴里不断重复着一句话。窗外那片美好的天地似乎不再属于他们,男人的眼角也默默的流出几滴泪水。
——
数天后
人头攒动,纷至沓来。
他们的目光聚集在一个被五花大绑关在木笼里的男孩身上,目光中完全没有同情,冷言冷语的议论着木笼里的男孩。
男孩在木笼里拼命挣扎,但他嘴里被塞着一块布,虽然眼泪已经把布浸透,身体上的几处伤口还在流着血,但是尽管这样,周围人的目光和话语仍然还是恶语相向,毫不同情,这一切就好像是天经地义一般。
一个老头带着几个男人从人群中走出来,他们拿着木棍,把木笼挑了起来,水泄不通的人群让出了一个缺口,让几人抬着木笼走了过去。
男人们架着木笼来到了一块沼泽地,身后跟着一个老人和他带领的村民们。
男孩还没有放弃挣扎,他撞击着木笼,尽管头部已经血肉迷糊,但他还是用着最后的力气想要挣脱开束缚他的绳子和木笼。
老人看着木笼里被捆的结结实实的男孩,对着旁边的几个男人点了点头,男人见老人示意,一齐用力将木笼推进泥沼。
老人率先跪下,双手合十开始默默祈祷了,身后的村民也紧跟着一同跪下,闭目祈祷起来。
木笼瞬间开始下陷,求生欲更加强烈的男孩在笼中疯狂挣扎,但是他动的越厉害,下陷的就越快,泥沼渐渐将他吞噬的只剩下了他那红肿,充满血丝的双眼。
他用尽最后一口气,眼睛似乎都要瞪出来一样,直勾勾的看着眼前最后的一幕——自己的长辈,自己的叔伯,村里所有人,他们跪倒在地上,虔诚的祈祷着,送自己‘理所当然’的死去。不!是献祭!
最后一刻,泥沼将他淹没。
【一定要让你们偿还!】
突然,男孩把头挣扎出来,对着跪倒在地的大人们喊出最后一句话,整个木笼被沼泽吞没。
……
【我是死了么?这里是哪?】
【欢迎你的新生!杨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