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在地上别乱动。堂堂一只妖，还磕头？真是一点骨气都没有。】空斥责它们，鄙视它们。

【我什么都说，请您饶我一命，之后一定改过自新，重新做妖，做一只好妖！给我一个机会，放过我吧……】虎妖被吓得声音也颤抖起来，它拖着身体爬起来跪在空和安灵面前，十分诚恳的目光祈求二人的原谅。

安灵心软了，当她决定下主意时，空抢先一步先说话了：【有什么想说的，快说。】

虎妖见状，看到了一丝生机，连忙把自己知道的全盘托出：【最近几天，降神之子的消息在三界传的沸沸扬扬，我们也是一时糊涂。本来只打算过来看看情况，谁想碰到了魔只作乱，趁着这种难得的天赐良机，我们成功入侵进了昆仑墟。在你们谈话时知道降神之子会在晚上回家，所以我们决定兵分两路……】

【打住。】

空打断了虎妖的话，它说的情报已经失去了价值：【除了你们，还有多少人盯上降神之子？】空将谈话重新引向有意义的一方。

【估计大多数妖族都有想法……】虎妖回到。

【那你的地位在它们里面算什么？】空继续问。

【不敢妄语，我的地位和实力还能威震一方。】虎妖没有一点感觉自己受到侮辱，它虔诚的回答着空的问题。

【这样啊……刚才你说你的兄弟杀了很多人，死有余辜，那你呢？】

【我也杀了很多人，不分男女老幼。】虎妖没有犹豫，直接回答到。

空看了一眼安灵的表情，接着问道：【你杀他们的时候，他们有没有求饶？】

【有。】

【那你放过了他们？】

【没有。】虎妖像是等待审判，毫无保留的回答空的问题。

空停下对虎妖的提问，对安灵说：【还要放过它们吗？】

安灵傻眼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空的话，自己陷入了思想斗争中。终于，她连头都抬不起来了，慢慢发出细软的颤音：【你杀的人当中，也有小孩子？】

【有。刚出生婴儿，也有还未来得及出生的。】不知什么时候，虎妖冷静了下来，它不再颤抖，不再害怕。

安灵一直低着头，空看不到她现在是什么样的表情，但能看到她的身体在抽搐。现实的残酷始终会打破美好的幻想。

【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放过你？】空又开始问到。

这次虎妖不再低着头，它挣脱恐惧，抬起头直视空：【赎罪的机会。】

这是一个狡猾到没有意义的回答，但却是虎妖心里真正的答案，它也知道，这个回答将会让自己难逃一死。

【呵？！真是一个光鲜亮丽的词语啊。祈儿？你说怎么办？】空还是把最终决定权交给安灵来处理。

她知道：‘在虎妖暴虐的时候，自己没有去拯救他们，现在，所有罪行都被揭开，是迟到的正义降临的时候，自己却又变得这么优柔寡断。有多少被它残害的生命等待着它被审判的那一天，而这一天终于到了……’

安灵抬起了头，眼角还在泛着光：【我放了你……】她这样回答到。

虎妖不可思议，难以置信以至于以为自己听错了，但是没有，它清楚的听到面前这个少女刚才所说的四个字：‘我放了你。’这一刻，它得到的并不是救赎，而是将自己全部的情感集中在眼睛里，投在少女身上，试图理解她的回答。

【你这样放了它，谁知它会不会改正，没准还会害死更多的人。】空又一次为安灵的天真泼冷水。

【不会的！】安灵似乎很理解这只虎妖，这只几分钟前还对她杀意满满的虎妖，她看着虎妖，再次重申一遍：【我放了你，但你要承诺刚才你说的话。】

虎妖收起了盯着少女的眼睛，转而低头看着地板，它用百年的阅历也没理解少女的行为，它感觉，自己的眼睛是对她的亵渎。因为这样一个杀人如麻的妖怪，只因只言片语就轻信它的话，可能只有傻子才会这么做。但，这个少女绝不是傻子，傻子是自己。

虎妖对安灵虔诚的跪拜：【归山之后，我一定会阻止其他妖族对您的邪念，也必将守护您坚定不移的信念，尽效犬马之劳。】

安灵没有听懂虎妖在说什么，但又好像听得懂，她看看空，空还是没有任何表情，依旧瞪着那对死鱼眼。

【既然这样，叫上你兄弟走吧。】

虎妖谨慎的站起来，低着头，对二人毕恭毕敬的走了出去，直至出了玄关才重新抬起头，狼妖和豹子妖也紧跟其后。

走出屋门，豹子妖的情绪还没有平静下来，它的话语还带着颤抖：【你怎么了？大哥！】

虎妖没有回答，它大步流星的向前走着，嘴里碎碎念到：【我终于理解你了！朱厌！】

随即脚步加快，将狼妖和豹子妖狠狠甩在身后，它们见状，也加紧脚步追了上去，几秒钟的时间，就见不到它们的踪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