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傍晚，方木才到了墓地前，却远远地看见一个男人站在方媛的墓碑前面，单手插兜，抽着烟。

竟然是厉景明。

厉景明此时显然也是听到了身后的声音，便转过头来，在看见方木之后挑了挑眉道：“你来了，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我还以为你早就已经把你姐姐给忘了，所以才这么几天一直都不回复我的信息和电话。”

厉景明，向来是个擅长各种话术的主。

厉景明的出现，让方木稍稍有些措手不及，站在原地不知道自己是应该继续向前，还是转头就走。

而厉景明则是一步一步朝着方木走来。

“怎么不说话？”

厉景明的脸上挂着有些诡异的笑容：“呵……该不会，是在此时此刻此地，才突然感觉到有些对不起你姐姐，所以说不出话了吧？”

方木的拳头渐渐攥紧，情绪也开始变得有些失控。

厉景明却似乎没有察觉出方木的不对劲，而是转头看向了身后的墓碑，低声道：“我也从没想过有一天……我们会以这样的心情见面,方木，这些年你面对我，都是什么感觉呢？”

很显然，厉景明已经察觉出了方木上次在车祸中失手，极有可能是他故意的。

而他之所以之前没有说出来，为的就是给他留面子。

又或者说……是想要等到下一次见面的时候，要挟他！

方木深呼吸了好几次，才算是稳定了心神，低声道：“对不起。”

对不起？

厉景明忽然间就笑了：“我从未想过有一天会是你对我说对不起。”

“那天，本来的确是可以得手的，但是我承认，我害怕了。”方木尽量让自己的谎言看起来比较自然：“杀人这件事对我来说，并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

这个解释，倒是还说得通。

厉景明淡淡点了点头：“也是，你这些年虽然一直都跟在我身边，但是肮脏事亲眼所见的却不多，让你一下子就进步这么快，实在是我强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