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悦君的手慢慢地垂落了下来，脸色白得吓人，桑灵瞧着，心头忽然满上一股子难以言喻的悲伤来，那种感觉，她从来都没有过的。

出了苗疆，她便有了人气吗？

她见惯了生死离别，心明明已经麻木了。

但是这一刻，桑灵却做不到无动于衷了，她咬了一下唇，隐晦地说：“这一世情分，是他以灰飞烟灭的代价求来的，好好珍惜吧，他日下了地府之后，你所求，都有转变之生机。”

桑灵劝了一句之后，又思索了一下，有些高深莫测：“相信我吧，现在不要想太多，在一起的确不容易，要多加珍惜。”

在不知道靳霆枭身份之前，她的确是会以为靳霆枭要灰飞烟灭的，但是现在，傅悦君这担心显然是多余的。

佛陀不会死，神也不会死。

不管是佛灵还是靳霆枭，都不会化为飞灰，他们会忘记昔日的记忆，回到他们该回的地方，继续潜心修行，那些过去，都是一场梦。

“真的？”

傅悦君猛地抬起头来，狠狠地擦了一把眼泪，灼灼地盯着桑灵，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你是说，我们也许不会灰飞烟灭，还有转世的可能？”

这姑娘眼睛灼灼地盯着她，让她有些透不过气来，这一世终了，两个人承受了天罚之后，想必都会回到自己该有的地方。

会忘记一切前尘往事。

一个是高高在上，寡淡冷漠的神族大祭司，掌握着天下众生的运数天机，固守在那黑暗阴冷的摘星楼之中，没有喜怒哀乐可言。

一个是跳出红尘，无情无爱的西方佛陀，心怀慈悲普度众生，枯坐在佛前，日夜诵经吟佛，四大皆空，清禅无心，天地无言。

哪里还有别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