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那是因为他深明大义，不予小人计较，我不做，那就是我不忠不孝。”

金衍之很执着地说道，缓声道：“别的就不说了，就说我小妹的那一双腿，这个债，就不知道要有多少人的命填进去。”

“我可以不怪他们当初想方设法的把我们赶出京城，但我不能对我小妹的双腿视若无睹，这就是扎在我心口窝的一把刀。”金衍之嗓音越发平静了，可几个人都能听得出他话里的阴沉之意。

“说句不怕你们笑的话，我刚活着回来的时候，是我这些年第一次见到小妹。”

男人眯着眼眸，声线轻缓地说：“她坐在轮椅上对我笑着，笑得很是明媚，明媚到让我整个人都从阴霾中活过来了一样。”

那是除了傅悦君的笑容之外，他所见过的最美的笑容。

“看着她笑，我也在笑着。”

“但我知道，我的笑容一定比哭还难看，那一刻，我的心已经疼到了一种无法形容的地步，连毁掉这个世界的心都有了。”

金衍之微微垂着头，死死地攥着拳头：“那一晚，老子用被子蒙着头，整整哭了一个晚上，恨不得孤身一人仗剑北上，杀光那些狗东西大不了，就是准备一百口棺材，九十九口给他们，一口给我自己留着。”

那是他出来后第一次哭。

“我是真的不怕死，可我不敢去死啊。”

“我死了，潋月那丫头怎么办？”

“我怕她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所以我宁愿自己强颜欢笑的活，也不想让她哭着疯。”金衍之深深地吸了口气，眼眶泛红。

三个人都没有说话，一脸的沉重与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