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田英从怀中摸出一腰牌道:“此人来历不明,不许他离开军营半步,他所说的事你尽管照办。”
收好腰牌,尉迟调来两队人马,将这议事大厅团团包围,正当他准备进去时,便看见伯伦带着石出正向自己走来。
尉迟上前将他二人拦下:“你们这是干嘛。”往这大厅内瞟了一眼,低喝道:“不是让你好好守着吗!”
伯伦阴沉着脸有苦难辨,可也丝毫不掩饰对徐杉的不满。
石出倒也眼尖,即刻上前回道:“我二人这是要去请示将军,让后方营地准备些浆糊。”
浆糊!
尉迟一听,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可伯伦却气冲冲的吼道:“什么叫一些,师伯。”伯伦鼓着两眼看着尉迟道:“他是要将这营中所有面粉,都做成浆糊,还敢用将军来压我。”
“行了,不用请示将军了,不管这徐杉要做什么,你听命就是。”
望着尉迟,伯伦没想到师伯居然会这么说,这眼看就要打仗了,这营中粮草那是尤为的重要,若真都做成了浆糊,那这仗还怎么打。
伯伦不敢冲撞尉迟,可他也不愿营中将士饿着肚子打仗,他扭头喘着大气,既不说话也没要走的意思。尉迟摸出将军所赐腰牌道:“伯伦,你这是要抗命吗!”
看着师伯手中腰牌,伯伦眼珠左右跳动着,鼻中喷着粗气,一把拽过石出大步离去。
来到这后方补给营地,伯伦找来管事的命令道:“给我准备些浆糊。”
执掌这后方补给营的管事听后回道:“些许浆糊,我这里就有现成的,伯伦统领拿去用便是。”
望着这管事端来的一小碗浆糊,石出看了眼身旁伯伦,见伯伦闭口不言,他这才摇着头回道:“不够,要全部。”
“全部!”
这管事没听明白,石出这又说道:“这营中所有的面粉,都要制成浆糊。”
管事一听,脸色刷的一下就变青了,忙询问伯伦道:“要这么多浆糊做什么,把面粉都制成了浆糊,那这军中吃什么!”
“我还想找人问问要这么多浆糊干嘛。”咆哮着,伯伦这又吐着大气道:“你要是想知道,就去找那个修建瓮城小子,这浆糊都是他要的,以后吃什么,你也找他去。”
“我去找将军。”
管事说完这就要走,伯伦这又开口吼道:“去了也没用,此事将军同意了,还有他。”一把将石出拉到身前,伯伦依旧咆哮着吼道:“瓮城完工之前,你们都听他的,这也是将军的命令。”
伯伦说完,一刻也不愿久留,这又匆匆回到议事大厅,可他刚到这大厅,尉迟便将两张帛锦递到他手上道:“命军中匠人连夜赶制。”
伯伦摊开手中帛锦一看,第一张帛锦是用青铜打造的一些古怪玩意,可第二张帛锦伯伦看不明白,他询问尉迟道:“一时间,哪里能弄来这些东西。”
尉迟看了眼依旧作画的徐杉,回他道:“将这营中所有的帐篷拆掉,送去补给营,明日天明前必须赶制完成。”
“什么!”
大吼一声,伯伦这两眼鼓得更圆了,伸手指着徐杉吼道:“面粉都被他都做了浆糊,这还要拆去帐篷,他这是要干嘛。”
书案前,徐杉抬头望着伯伦扬嘴一笑,这又继续埋头作画,伯伦被他气得就要上前,尉迟这又将他拦住道:“将军有令,这营中所有人,都得听这小兄弟调遣,任何人不许质疑。”
伯伦气愤着,咬牙切齿的抱拳回道:“伯伦听命就是。”
在这议事厅忙活了小半天,徐杉终于舒展着从书案前站起,尉迟赶忙招呼道:“小兄弟可还有差遣。”
徐杉抻着懒腰回道:“都差不多了,还要劳烦尉迟统领,再派些人马出营,多运些泥土碎石回来。”
“行,我这就去安排,不知小兄弟需要多少。”
不想,徐杉的回答依然就是“越多越好”。
这三道口地处谷道平川,最不缺的就是这些泥土石块,尉迟命人安排下去,见徐杉这就要离去,他一步不离的跟在身旁。
出了议事厅,徐杉打算前去巡视一番瓮城,不想一路上,这营中将士无不看着他指指点点,还三五成群的小声议论着,可从他们的神情中,徐杉知道,这是大伙都在埋怨自己。
他不以为然的笑了笑,径直走了。
入夜前,赶去日照城的车队终于回来了,徐杉将自己画好的帛锦,分发给那些赶来三道口的木匠艺人,为他们讲解这帛锦上所画的物件后,徐杉依旧被带回了牢房。
与徐杉一同关押的,都是不久前一起送来的囚犯,可如今,这些人都跪在牢房里,就连其它牢房里的苦力,也都面朝着他跪着,而且每人面前还摆放着一个空碗,而在每间牢房里都还有一个木桶。
徐杉一脸茫然的望着这些人,这忙活了半天,他肚子早饿了,可他伸长脖子往那桶里一看,全是轻寡的粥水。
徐杉轻哼着,心中念道:“这牢头,不就是把面粉做成了浆糊嘛,用得着这么虐待我吗!”
这军中将士对徐杉有所抱怨那也是情理之中,谁叫他让那些将士吃不饱睡不好的,本以为等前去日照的车队回来,至少能先解决这营中吃饭的问题。
谁想,这牢头也太小家子气了,大伙为了修建瓮城都忙活一天了,这晚上就只让喝些清粥,看着这木桶里连米粒都没看见的粥水,徐杉反倒感觉是自己连累了这些囚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