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江城精神病医院之后,慕卿卿始终脸色阴沉的坐在车上一言不发。她把车窗打开了一道缝隙,将脸颊贴了过去,冰冷的风覆盖在皮肤上,试图让自己清醒清醒。
慕卿卿的一举一动都落在了成蹊的余光中,不得不承认身边这个看似强大满心仇恨的女人实际上也有着不为人知的柔软的一面,在面对这个世界上的阴暗面时,尽管表面不动声色却还是心中***,难以平息。
看着慕卿卿趴在窗边,像是一只受伤的小猫,成蹊不由得心疼起来。她承受了太多本不应该她这个年纪去承受的东西,人情冷暖,世事变故,家道中落。可一次一次的打击都没有将她击垮,而是遇强则强,直到披上铠甲。
车厢内安静的空气令人透不过气,成蹊在一个红灯停下时,递了个保温杯到慕卿卿手里,“小心感冒!”
慕卿卿这才将思绪从夹道的景色上移回车厢,她接过了成蹊手中的保温杯,脸上露出了一抹淡然的笑意,调侃道,“哎呦,我的成蹊长大了,都会准备这些东西了吗?”
成蹊翻了个白眼,慕卿卿总是有这种一秒钟将气氛推到奇怪境地的本事。
拧开杯盖,一股浓浓的生姜红枣味道扑面而来,瞬间弥散在车厢里面,杯沿处还冒着浓郁的热气,光是用看的,就觉得整个人都暖了起来。慕卿卿的手冰凉,小腹依旧隐隐作痛。
生理期总是最难熬的日子,这段时间在东林别墅喝了不少中药调理,似乎没有之前那样钻心到必须依赖止痛药缓解的程度了,至少这一点,慕卿卿还是有些感谢墨连城的。
捧着保温杯,慕卿卿滋滋的小口喝着姜枣茶,成蹊开车很稳当,几乎没有丝毫颠簸。
“怎么知道准备这个?”慕卿卿一边喝着,在心中暗暗觉得成蹊这一壶姜枣茶实在是救命良药,至少在这一刻是。回程的路途足足有一个小时之多,对慕卿卿来说的确是难熬,尤其在这种特殊的时刻。
“哦,家里的钟点工熬的,我一个男人又不喝这些,扔掉浪费索性就便宜你了。”成蹊目视前方,淡淡的说着,脸上时不经意的模样。
慕卿卿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成蹊,没有说话。
成蹊的确是不会说谎的,他是个性子很古怪的人,一向不喜欢陌生人动自己的东西,还有轻微的洁癖。所以,他是绝对不会请一个钟点工人在家里面的,更何况,在只有单身男人的家里面,一个钟点工人竟然熬了女人生理期才喝的汤水,岂不是太奇怪了吗。
但是慕卿卿并没有拆穿他,却将话题转移到了别处,“没想到苏婉晴竟然这样狠心,将自己的亲生父亲扔在了这种地方不闻不问。”
“也许,相比于身败名裂,亲情对她来说不过是可以随意利用的东西罢了。四年前,她不就是这样利用苏远山的吗,四年后又有什么出奇的。”成蹊淡淡的说着,面无表情。
“你打算怎么救苏远山出来?”
慕卿卿将身体靠向椅背,闭上了眼睛,“我还没想到,只是先给他一个活下去的希望罢了......”
嘴上虽然这么说,可慕卿卿心知肚明,想要对抗墨连城又岂是容易的事。
第二天一早,钟霖的车就停在了东林别墅的门口,眼看着登机的时间就要到了,再不出发就要来不及了。钟霖才下了车,进去找慕卿卿。
“慕小姐呢?”钟霖跟唐管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