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劭忠眼睛一眯,目光深幽的盯着刘昺问道:“既然不知,那你为何这般肯定是有人栽赃?”
刘昺这下傻眼了。
他自从被贬至江州,便在何劭忠手下当了这个有名无实的司马。何劭忠这个人,办事手段和他的年纪一样老辣。江州事务,不分大小,何劭忠都是一把总览。而他自己在江州连个插缝的地方都没有,于是也就死了复官的心。整日里花天酒地,声色犬马。与何劭忠,向来是客套有礼,各自虚应。日子过的倒也安稳逍遥。
只是今天何劭忠这幅看他的神情却很是不对,说起话来更是话中有话,含沙射影。难道他真的怀疑自己给他使绊子,设计陷害他?
刘昺打了个寒颤。他立刻站起来,看着何邵忠面色一肃,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恳切道:“大人明察!我自至江州,虽寄情于山水,躬身于田园。却不敢忘却圣上嘱咐,更不敢辜负大人的关心。时时静心克己,只盼能助大人一二,能为圣上分忧。丝毫不敢懈怠。
如今江州在大人治下,向来是平安昌盛。可是今日竟突然冒出这样的谣言,我自当全力查办。所以,下午我便派人四处打探事情来龙去脉。只是市井谣言,众说纷纭,一时之间难辨真假。
但是下官看米家虽然动作频繁,却是一切井然有序,丝毫不乱。若是少主真的亡故,怕是不会这般安稳,定会发丧。所以下官斗胆猜测,必是有人造谣生事,想要祸乱江州。”说罢俯下身去,叩首道:“下官拳拳之心,天地可鉴。万望大人明察!”
“祸乱江州……”何劭忠捋须看着刘昺。心里思忖着:这个刘昺倒是个会察言观色的人。以他对他的了解,这件事多半不可能是他所为。但是毕竟他是吏部贬下来的的人,他不得不防。只是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米家少主现在是死是活他却一点头绪都没有。现在这谣言闹得满城风雨,已经是压不住了。若再不做点什么,时间一长,传到御史耳朵里,只怕他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想到这里,他走下堂去,示意左右将刘昺扶了起来。他叹了口气,拍了拍刘昺的手说道:“刘大人,不必如此。我自然是相信你的。只是这件事来的太过突然,打人一个措手不及。而你我二人却不知,到底是何人想要置你我二人于死地。”
刘昺一惊,问道:“死地?不至于吧,这件事不过是谣言,我们根本什么都没做啊!”
何劭忠看他一眼,冷哼一声道:“当然至于。你一个被贬的吏部侍郎,在江州不思悔过,竟然刺杀拥护新政的皇商,以此表示对圣上不满。可是死罪?而我……哼!连分庭抗礼这样的字眼都出来了,还不够我死一百次的吗?”
刘昺闻言脸色煞白,坐在那里嘴巴哆嗦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良久,呐呐问了句:“大人,这可如何是好?”
何劭忠看了他一眼,摇摇头,真是个不中用的家伙。亏他自己还提防了他这么许久,竟是这样一个无用的草包。
他坐在上首,捋须沉思。
想来想去,这件事的关键还是在米家。那个少主到底死没死他必须要得个准信。就算他们米家密不发丧,但是家中有人亡故,必定要去州县消户籍。就算他们尚未自己前来消户籍,这般谣言漫天,他派个人去查问一下,也不为过。
想到这里,他一挥手喊进来一个侍卫,说道:“带我的手令,请苏参军过府一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