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团正坐那儿正等着她问呢,见她终是忍不住开口,也没忍住笑了出来。这一笑,牵扯了伤口,疼的她龇牙咧嘴。
江罄绮看的皱眉,“米少主,这是何故?”
米团喘了口气,走到聚义厅门口,看着在中庭高高竖起的花字大旗,对江罄绮缓缓道:
“我有一个朋友,叫白凤年。他是当年夏口的守城将军白祁将军之子。白将军每每与他提及夏口之战,便感念夏口义士,江怀礼老先生。他心中钦佩,便想办法学了江家铁尺。时时与我切磋,更时常和我说起忠义有节的花衣帮,所以我不仅熟悉江家铁尺,更加熟悉花衣帮。”
“你认识白将军……之子?”江罄绮脸色一变。
米团回头看了眼端坐一旁的江罄绮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居然是白将军之子所教……”江罄绮口中念念有词,脸上神色复杂,似是纠结,又似是难过。
米团看她如此叹了口气,转身看着在风中猎猎招展的花字旗喃喃道:
“万里赴戎机,关山度若飞。朔气传金柝,寒光照铁衣。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
江罄绮心中本就不定,听着米团念的这几句诗,更是直戳心中痛楚。眉头一锁,紧紧盯着米团。米团见她如此神情,转身迎上她的目光,看着她说道:
“江寨主,明人不说暗话。我来花巾寨时,本未将这里与夏口花衣帮联系在一起,只是看到寨主你和你背上的一对铁尺,才知道原来花巾寨,便是花衣帮。
想当年夏口之战,老帮主和贵帮兄弟血洒疆场,白将军拼死克敌。好不容易才能有今日太平。为何,江寨主不顾老帮主当年牺牲,不珍惜当下生活,偏偏要干这劫掠伤民的营生?”
江罄绮盯着米团,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她说的话和傅长雪相同,却又不同。傅长雪的话,拿捏着她,而米团说这话,她的眼中却带着痛惜和指责。
“哈!哈哈哈哈哈!”江罄绮不怒反笑,她笑得那么厉害,连眼泪都笑了出来。米团皱眉,她看着江罄绮,看她笑得泪流满面。那狂放的笑声中,竟是一片凄凉。
“江寨主……”
“你!”江罄绮忽然一手指向米团,对她摇了摇头说道:“米少主,你和那位长雪公子真是天生的一对活宝,不知人间疾苦的奇葩。”
米团眉头一锁,刚想张口,却听江罄绮嗤笑一声道:“你刚才说我劫掠伤民?哼!那些个狗官家的裙带商,他们是民吗?他们是恶霸!他们是真正的强盗!
而忠义……才最是可笑!当年,我们花衣帮对朝廷尽忠,用命去扞卫疆土。可是朝廷是怎么对我们的?朝廷用时奖之,不用时则弃之。要招便招,要剿便剿。何来道义?此无道之世,无道之君!你跟我说,忠义?我呸!”
米团静静的看着江罄绮,看她越说越激动。面色也变得凝重了起来,等江罄绮说完,她缓缓道:“这些,是江寨主的真心话吗?”
“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