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看向这道声音的来源，说话的，竟是一名宫女。她常伴皇后左右，自是最护自家主子，加之皇后待她不错，如今自家主子遇害，她便忍不住内心的不平与激动，不顾身份说出了这一段话。

宫中之人看她的目光都极为惊愕，许是没料到这样一个宫女竟对着皇帝，五皇子和林淑妃说出话来，炎玉里瞪向她，目光交错，她身为低贱婢女当然更怯懦些，但想到还躺在床榻上昏迷不醒的皇后，她又迎上炎玉里的目光，壮着胆子走到了皇帝跟前。

“奴婢术玉拜见陛下，陛下，奴婢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侍女，从那盆黑色牡丹花送到曦凰宫皇后娘娘手上时，奴婢便是一直陪在皇后娘娘身边直到娘娘就寝的，陛下，奴婢敢这么说，也只是想要早点找到毒害娘娘之人，并非有意顶撞林淑妃和五皇子。”

“只是奴婢刚想到了一件事，一直不得其解，便想问问林淑妃，可知是吩咐了哪个婢女将花送来的，那个人可信？”

术玉一问，众人又是想到了另一个可能，皆睁大了眼睛看着林淑妃，连同皇帝，也被她这一问题问到了点上，猜测许是那宫女受人指使下的毒呢？

现如今，能帮自己的人便只有自己了，林淑妃本还对着这术玉愤恨的心思一瞬间又转变了些，她道：“陛下，臣妾是派了一个新招的婢女送来的，当时臣妾只是觉得其他人陪着我好不容易回来了，想让她们也去歇歇，便看到那个新来的婢女了……”

“陛下，莫不是……？”

“父皇，请许派人将那婢女带来询问！”炎玉里作揖请求，心中顿时激动，像是看到了自家母妃得雪的希望。

皇帝捏着眉心的手迟迟没有放下，知道事情有了转机，想着万一真的是那婢女下的毒，那便是最好的！“去！捉来！”皇帝看向自己的那些侍卫，一声令下，他们便急忙奔去。

不一会儿，前去的侍卫便将那婢女捉了来，见这场景，她像是如坠深渊，满眼的惊恐，刚被侍卫松开，她便匍匐下跪，以头撞地，声声裂响，口中直呼：“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贱婢不知自己犯了什么错，为何要被抓至此啊？！”

听她声泪俱下，饶是烦心，皇帝怒道：“够了！你给朕抬起头来说话！”那婢女闻言，怯怯地将头抬起，不过几下，她的额头便已撞得血肉模糊，皇帝嫌弃地看了一眼，厉声问道：“朕问你，昨日是林淑妃派你来给皇后送那黑色牡丹花的是与不是？”

“……是！”

“朕再问你，你最好实话实说！否则，你便也别想活了！……是你在那黑色牡丹花中下了毒，还是有人让你在那花中下了毒？！”

“是……有人，有人让奴婢这么做的……”

这一刻，仿若时间静止，众人的目光都停留在了那宫女身上，林淑妃擦拭了眼中的泪，只待那宫女就“那个人”说出来。

皇帝再次问道：“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