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卫鹤夫低着头跪在地上，长久以来的饥饿和折磨让他勉强说出了这两个字。

一根葱白的指头伸出，灯鱼神打了一缕神力进入对方的身体里，帮他改善那满是隐患的身体。

卫鹤夫只觉得浑身暖洋洋的，舒服的感觉让他忍不住哼了一声。

但随即他便闭上了嘴巴，身为神的信徒，他绝不能倒在敌人的仁慈之下。

“我有一件事要你去做”

听到这个声音，卫鹤夫便知道要来了。

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对你好，所有的好都是会被索取回报的。

哪怕是他的神，他贡献了信仰，回报的便是来自于神的庇护。

“我想让你沟通下你的神，我有一些事情要和他好好交流一下”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做，我也依旧会放你走”

灯鱼神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并没有去强迫眼前的这人，一个普通的凡人罢了，如果不是能够沟通解神，他连进入这里的资格都没有。

卫鹤夫沉默的低下了头，他不知道要不要按照眼前这个敌对方神灵的话去做。

虽然对于死亡畏惧，但如果无法避免的，死亡也没什么可怕的。

“我能斗胆询问一下吗？”

卫鹤夫抬起了头，望着眼前这个人间尤物，虽然脸上带着千年不化的冰冷，但也掩盖不了那让人垂涎的外貌。

神灵是没有性别的，这个信徒们都知道。

他们日常所看到的神灵，都是神灵摄取他们心中的一部分幻想形成的。

就好比眼前敌人的神灵，卫鹤夫知道对方原来的样子并不是这样的，只不过在见自己之前，按照自己族群审美观才转换的。

很漂亮，很美，但也改变不了他对这个异族神灵的第一印象。

滔天的海浪淹没了大地，那抵御外敌的城墙在这海水面前完全没有任何作用。

当时的他抱着一块木板漂浮在水面上，就看到了月光之下，立于千军之前，无比丑陋，身体冒着粘液的灯鱼神。

“有些事情不是你能知道的，但我可以告诉你一些你可以知道的事情”

“我族的抵抗毫无意义，即便能打赢一场战争，但对于你们来说，几万大军的败亡并不是多大的事情”

“你们中有正规军，也有贵族的私军，更有平日里处理纠纷的巡逻卫”

“随便拼凑一下，又可以拉出一支大军来”

“但我们每死上一个族人，就不可能有更多的族人出现”

“所以，我说到这里，你应该明白为什么了吧”

琥珀色的眼睛望着台下跪着的卫鹤夫，冰冷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令他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他知道，他已经没有选择。

哪怕他再不愿意，就算他不做，也会有其他的人做。

既然这样的话，那么自己做的又如何？说不定还会因此得到解神的赏识。

但是解国这么多年以来，就只有解神一个信仰。

当年那些乱七八糟的野神，不知道杀了多少。

而现在居然有一个异族神想要向解神投诚，解神，会答应吗？

卫鹤夫不知道，也懒得去想了。

反正自己身在敌营，就算失败了也不过是死在这里罢了。

如果没有这档事，不久以后他也会死在繁重的工作里。

“好吧，我试试看吧”

卫鹤夫摇了摇头，感觉自己头都要炸了，想那么多干什么？还是老老实实的祈祷吧。

“遵循远古的祈祷，至诚的信徒卫鹤夫在此呼唤您的意志”

“解神啊，把您象征是像万物一切的目光，微微注视一下您可怜的信徒祈求吧”

……

祈祷的声音在这片空间里回荡，在这做灯鱼族神殿里，却响起了异神信徒的祈祷，这如果被他的信徒们知道，灯鱼神不知自己该如何去面对。

这也是为什么一开始，他让自己的信徒们全部出去，就留下他自己和眼前这个凡人。

随着祈祷的声音继续，卫鹤夫终于沟通上了待在神国里的解神。

伴随着一声轻响，灯鱼神原本冰冷无情的脸上，也露出了紧张的情绪。

从踏上这片土地开始，这是他头一次面对这片土地的主人。

而接下来的交流，将会决定他和他的种族未来，是生是死，就看这次交流了。

“但愿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灯鱼神心中默默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