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掏出手机,向那些农民工示意,“现在是信息时代,我相信各位大哥中间一定有人懂得上网查信息,不懂我也可以示范给大家看,你们搜一下,是不是有这样的消息?”
果然,在他们将信将疑的目光中,有人已经开始千度我的这些关键字,很快,车厢里乱作一团,显然绝大多数人已经互相传看到我姐夫这桩案子的有关报道。
当然,现在事态还不明朗,因此这方面的消息并不是铺盖地那么多,但这件在半个多月前发生的经济案,我姐夫所在的集团公司已经在两地多方报案,相关的消息,还是存在不少,捂都捂不住。
不过,后来上面看到可能会牵扯到很多关键实权层面的人物,因此后续的跟踪报道便没有多少,这些新闻还停留在最少十多前的传闻上。
可这样也好,正是我可以借题发挥的地方。
“各位大哥,你们看到了吧,那个向明就是我姐夫,老子存的钱,爹妈存的钱,还有借遍亲戚,才凑上八十万还上公家,可我姐夫人呢?还在局子里押着…”
到这里,我已经泪眼婆娑,就差声泪俱下了。
可以指责我煽情弄虚作假骗同情,但事实上,我姐夫所受到的委屈,我们江家所受到的屈辱,远比我的这几句话要更严重!
所以,至少在这一刻,我并没因为自己情感外露而觉得有什么不妥。
我声音哽咽,“大哥们,我,我为啥花钱雇你们?我,我怕啊,我想找乾通公司,但…我一个人哪儿敢啊?”
擦掉一把汗水和口水,我冲着这些已经听得目瞪口呆的大老爷们喊道,“路见不平一声吼,我特么的都成这样了,你们能眼看着我死吗?”
他们,还是不话,也不知道都在想些什么。
深深叹了一口气,我哭丧着脸,“我一不要你们帮我打架,二不要大家和政府作对,我只要大哥们在我找上门和对方算账讨回公道的时候,能站在我身后,站着,就站着!”
身体开始哆嗦,我的情绪已经激动得似乎要爆裂开。
“兄弟们,大哥们,你们站着,啥也不,站一,给肆佰,行不行?哎…都咱西北汉子有血性,看来我江枫看错大家了…这样,司机师傅,你停车,谁不想干现在就可以走,把钱退给我,拿走你的身份证,下车!”
我在赌,赌我骂他们没有血性会激起同情的怒火,赌这些农民工会舍不得一站几个时就有四百块钱的收入!
并非我将人性想得那么恶劣,事实上,现在的社会,同情心一定是有限的,而利益驱动,才是无限动力。
这种无限,可以让人奋斗进步,也可以使人堕落变身魔鬼…
因此我相信,只要他们觉得不是自己一个人在出头,真的犯了法,那也是法不责众,没啥大不聊。那么,看在我这么可怜,更看在一歇着拿四百块钱的份儿上,便会留下来跟我走一遭。
至少,车行半路,已经处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让他们下车走人,自己还得花钱叫车才能回去…
这种最直接的权衡,他们比我算得更清楚。
人性的心理,我自恃已经摸得比较透彻,而今这一刻,正是我独自面对一群形形色色男饶鼓动!
胜,则王侯一时,败,则肝脑涂地。
而我身后站着几十个膀大腰圆的汉子,正是我的计划能够顺利开始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