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政委不敢怠慢,立即拿起内部电话开始询问。
我却根本没心思听对方如何了解情况的过程,默然坐在仿皮沙发上,双手从额头到下巴颏重重抹下,脑海中快速盘算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们该如何面对林夏洲转监行动,以及可能存在,目前却判断不清楚的某些隐忧。
赵政委放下电话,转向我和空山晚秋的时候,脸上已经寒霜遍布。
举起茶壶,她似乎想要将自己的茶杯兑上水,却因为心不在焉而将热水洒到办公桌上,弄湿了一堆文件…
沉默片刻,赵政委终于道,“江科,晚秋队长,你们的判断有一定可信度…那么,请告诉我,接下来你们想怎么办?需要我如何配合?”
空山晚秋看了我一眼,然后才对赵政委,“政委,我的意思是请您立即向市局、省局相关领导进行汇报,请对方做出指示…不过,我认为无论谁,无论哪一级领导都不可能轻易叫停这次林夏洲转监行动,而且,哪一方也不会明确表态…”
“哎…”赵政委皱着眉,并没有反驳空山晚秋的话,显然同意晚秋对眼下局面的看法。
毕竟,我们目前得到的证据只能用于猜测,根本明不了任何问题。
退一万步讲,谁又能百分百证明那些劳作工具不可能损耗到这样严重的程度呢?
作为常识,同样一件工具,在老师傅和学徒手中,其耐用性和磨损度差地别,因此,无论赵政委还是市局、省局的某些领导,他们绝不会仅仅通过我和空山晚秋所谓的偶然‘发现’,从而做出某些影响巨大的决断!
谁能保证我们不是杞人忧、杯弓蛇影呢?
…
气氛便有些沉闷,三个人各怀心腹事,既希望能够从对方口中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却又明白,其实现在我们谁也不敢确认什么,决断什么…
最终,空山晚秋似乎忍受不了这种令人窒息的沉默,再次开口道,“政委,反正我的意见已经和您清楚了,至于您怎么处理这件事儿,我没办法干预,也管不着…”
深深吸了一口气,晚秋又道,“所以,在您以及市局、省局领导没有下达指示之前,我们只能按照自己的假象去做,去防患于未然…”
“晚秋,你们想怎么办?”赵政委的眉头拧成大疙瘩,让她本就有些男性化的面孔显得更加严峻。
“怎么办?”我接过话头,反问道,“政委,您确定要事无巨细全都了解么?”
“这个…”
赵政委顿住,不知道什么好。
我笑了,“政委同志,首先,我和晚秋队长很欣慰您对我们工作的大力支持!并且,您对工作的严肃、谨慎态度,以及信任同志,放心手下干部大胆、积极应对困难的思路,也非常值得我们学习…所以,你授权我们合理、适度、保证万无一失处理难题的命令,晚秋队长和我已经充分领悟,我们会按照您的指示,该咋办就咋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