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婉真、韩茹娘几人刚刚坐定,连帷帽都还没来得及摘。闻到迷烟,统统昏迷过去。
听到里面有人倒下的声音,如冬收了吹管,把那盆水仙花移到门旁,打开房门走进去。只见室内一共有五人,左侧有一位小姐和一位丫鬟,右侧有一位小姐、一位丫鬟,都倒在软榻上。软榻中间摆放了一张矮几,上面的衣裳图册刚刚翻开一页。而在静室角落处,则倒了一位嬷嬷。
她并不识得韩茹娘,但绿衣男子教她辨认了韩茹娘身边的丫鬟画扇。她放下篮子,从里面拿出一叠整整齐齐的石青色绸布,竟然是一个极大的绫?地花绸布袋子。这种绫?地花绸质地结实,分量轻巧,极大的一张布都可以叠放成一个小方块。
如冬扶起倒在画扇身边的小姐,并不除掉她的帷帽,将她从头套到脚。
这时响起敲门声,如冬将门打开一条小缝。只见一个打扮成伙计模样的男子,推着一辆运货的平板小车,上面堆了各色布料,问道:“小姐有货物要运吗?”
这是前来接应的人,如冬放下心来。打开门,将绸布袋扛上小车轻轻放好,又将其余布料在袋子身边堆好。看上去,这就是一辆再正常不过的,“云裳”内时常出入运送布料的平板小车。
小车轱辘轱辘走远,如冬将吹管放回篮子,环顾四周,除了少了一位小姐,另四人仍然昏迷,并无其他异样。便挽着篮子走出去,并掩好了房门,将门边的水仙花摆回窗边,穿过前院施施然离去。
过了约莫三刻钟,韩茹娘揉着头醒来:“这是怎么了?头好痛。”她在倒下的时候,头磕到了矮几边上,在头部左侧起了一个小肿包。她掀开帷帽,见郑嬷嬷倒在墙角,不由惊呼:“嬷嬷?”
郑嬷嬷仍没有反应,韩茹娘慌的站起来,一把掀开帷帽,高声道:“婉真妹妹?”
却见自己身侧倒着桑梓,另一边倒着画扇,并不见徐婉真的身影。韩茹娘心急如麻,这到底是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如冬用的乃是上好的迷烟,按她的计划,几人应该要昏迷一个时辰才会醒来。小姐们在静室看图册,顺道喝茶聊天那是常有的事,“云裳”的伙计们不会催促。拖的时间越久越好。哪知韩茹娘因磕到矮几,疼痛难忍提前苏醒。
韩茹娘此刻芳心大乱,自从认识了徐婉真,虽然她更年长,但遇事都是徐婉真拿主意。不知不觉间,她已经习惯了依赖于她。可此刻不见的正是徐婉真,引的她六神无主。
“这可应该如何是好?要出去叫伙计进来吗?但眼下这情况不清不楚,事情若是闹大了,会不会对婉真妹妹不利?”韩茹娘思绪如麻,团团转了两分钟,将目光投到墙角的郑嬷嬷身上。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与其找“云裳”的伙计,不如想办法将值得依靠的郑嬷嬷弄醒。
她蹲下身子,边摇晃郑嬷嬷边唤到:“嬷嬷?郑嬷嬷?”连着唤了十几声,郑嬷嬷并无反应。又拔下头上簪子,尝试着刺她的手指,眼见都快刺出来血,郑嬷嬷仍然没有任何反应。
韩茹娘急的掉下眼泪来,俯身抱住郑嬷嬷,道:“嬷嬷,你快醒来吧。眼下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