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丝听到动静进来,将帐子用金钩挂起,回禀道:“老夫人打发玉露来说,让小姐好好休息。有事明日一早再议不迟。”
徐婉真刚刚醒来,神智还未完全清醒,迷迷糊糊的点了头,倒头又想睡过去。
桑梓端了晚饭进来,道:“好小姐,你可不能再睡了,走了困晚间可不好睡。”拧了热毛巾给她敷脸擦手,徐婉真这才彻底清醒过来。
用过晚饭,郑嬷嬷进来调好浴汤,伺候着她泡药浴。
徐婉真泡在热水里,闻着药材散发出的缕缕药香,周身的疲惫一扫而空,脑子也清醒许多。这几日她忙着公主府的事情,未曾关注家中,问道:“郑嬷嬷,近些日子,家中可有什么事吗?”
郑嬷嬷一边给她的头发抹上香膏,一边答话道:“青竹苑里小姐安排得当,又有老夫人坐镇,一切都好。我手里调教着的那几名丫鬟,资质都还不错,再有几日就能用了,小姐好眼光。”
徐婉真轻轻一笑,道:“你我主仆又不是外人,嬷嬷不用夸我哩!”
郑嬷嬷笑道:“就事论事而已,嬷嬷我可不常夸人。”
“涂家那边呢,可有什么动静?”林氏可不是省油的灯,辈分又高,徐婉真对她一直提防着。
“自打上次被罚了银子,林老夫人安分了许多,无甚动静。不过,为着小姐得了‘牡丹花会’请柬一事,昨日里涂曼珍闹过一场。”
闻言,徐婉真扶额。涂曼珍这性子,说好听点是天真纯良,难听点便是冲动莽撞。若不是为了救父兄出狱,自己犯得着想尽办法接近公主吗?
这“牡丹花会”的请柬,是自己进入京城权贵交际圈的一块敲门砖,由不得自己不去。而早已被众贵女所接纳的涂曼珍,有什么好闹的?
瞧她脸上的神色,郑嬷嬷便知她并未想清楚其中的缘故,开口打趣道:“小姐,您看事情一向清楚,怎地涉及到姻缘就如此迟钝?”
“姻缘?”徐婉真神色迷茫。
“涂曼珍明年就要及笄,眼下正是相看亲事的时候。”郑嬷嬷出言点醒。
徐婉真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心中暗笑自己,当初在公主府听白芍讲完“牡丹花会”后,自己不是就清楚这是一个相亲大会吗?怎么事到临头,反而不明白了,这段时日真是忙晕了头。
“涂家两位小姐,以往去过‘牡丹花会’吗?”
“往日的‘牡丹花会’在宫中举办,能去的都是有品级有诰命的贵妇。涂老太爷早已致仕,你大舅公才五品官,他的家眷哪里能去?”
郑嬷嬷用木梳轻轻梳理徐婉真的长发,道:“今年便不一样了,在三月里宫里就放出风声,‘牡丹花会’在公主府举行,洛阳城的小姐们,无不盼着这张请柬。没想到竟然被小姐捷足先登,涂曼珍焉能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