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将这件事揭过去,显然是不能了。为今之计,只能先从这漩涡中脱身,再徐徐图之。
然而他想走,却没那么轻松。
顾均也没想到,不过是被秦右丞求着来捉拿贼人,怎么就会惹上太子?他纵然有心放水,但秦右丞不依不饶,他也无可奈何。
秦右丞将手中抱着的秦夙希交给跟随而来的下人,道:“太子爷,您是顶顶金贵的人,但也不能为所欲为。下臣今日拼着乌纱不保、性命不要,也要去圣上面前讨个公道。”
太子大惊,这件事怎么能闹到父皇那里?这简直是他最不想见到的结果。
若被父皇知晓,无论他被坐实了强(奸)秦夙希的罪名,还是使出百般手段证实被人陷害,他都会失去父皇的欢心。
曹皇后正得了些恩宠,父皇也改了态度,时时规劝自己要和齐王和睦相处。此涨彼消之下,他才会想出揭穿楚王亵玩秦夙希之事的计谋,先砍断齐王一直臂膊。没想到,这中计的竟然变成了自己!
想到其中凶险,他当下放缓了脸色,道:“秦右丞,本殿可以发誓,绝没有碰你儿子一根毫毛。不瞒你说,我今日在这床上醒来也吓得不轻。这其中的蹊跷之处,待本殿查证之后,亲自上门请罪。”
他语气诚恳,但秦右丞半点不信,翻了翻白眼道:“这是非曲直,还请殿下到皇上面前分辨吧。”
他梗着脖子拦着路,一时间和太子僵持不下。
顾均又是连连咳嗽,自己运气不好,竟然被卷入到这个漩涡。表面上看起来,是太子强占有了秦夙希,但这事透着蹊跷,谁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也许只是冰山一角,事实的真相究竟如何,他不想知道,只想快些从这漩涡中脱身。
他握拳放在嘴边轻轻咳嗽一声,劝道:“秦右丞,太子殿下何其尊贵,怎会谎言诓你?”
秦右丞一昂脖子,道:“顾廷尉,你若是喉咙不好,还是赶紧寻一个大夫看看,别杵在这里。”
这个节骨眼儿上,顾均哪里敢轻易离开?想了想,换了个说法,道:“今日这事,不如大事化小,传出去对贵公子的名声也不好。秦右丞给太子一些时间,定会查出背后真凶。”
闻言,秦右丞有些动摇。看了眼仍然昏迷不醒的儿子,这种对男人来说无比耻辱之事,他也确实不想闹得人尽皆知。
太子察言观色,赶紧加一把火道:“本殿素来不好渔色,我往日的名声秦右丞也应该听过一二。”
秦右丞心头迟疑,是啊,只听说太子性情暴戾,但这好色二字,确实跟他扯不上关系。
他也不是蠢人,只是一时愤怒失去了理智。眼下情绪稍微稳定了些,便觉得有些疑点。此时人证物证俱在,如果是真的,太子定然赖不掉。他毕竟是太子,不宜逼迫太过。想到这里,脚步往旁边迈去,让出一条道来。
太子的心头大喜,道:“今日之事,本殿定会查个水落石出,亲自上门向右丞说明缘故。”
眼看就要脱离险境,就在此时,从远处匆匆来了几人。
太子看着来人熟悉的身影,不禁眼皮乱跳,他本能的闻到了危险的气息。仿佛前面就是悬崖,只要稍不小心,他就会粉身碎骨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