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杀嫡妻是个什么罪名,程景皓心头门清。如今认罪状在刘祺然那里,就等于一条小命捏在对方手中,他哪里还敢耍什么花招。
听他说得仓皇,刘祺然手握着马鞭拍了拍程景皓的身侧,笑道:“给我高兴些!既是爷请你吃酒,你哭丧着脸做什么。”
程景皓心头叫苦,此时此景,叫他如何笑得出来。但又实在畏惧刘祺然的手段,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
打量了一下他,刘祺然微微皱眉,嫌弃的挥挥手:“去去!知道该怎样做便好。别杵在这里,见了就心烦。”
闻言,程景皓如蒙大赦,连连鞠躬告辞。生怕刘祺然改变主意,几步便走到院子里,也不要人伺候了,自己牵了一匹马出来,翻身上马仓皇而去。
高义见他落荒而逃,不由心头发笑。就这样的老鼠胆,方才还敢威胁于他?跟刘祺然告了退,也解开缰绳策马追了上去,要看着他一路回到安平侯府才作罢。
刘祺然将这张认罪状看了又看,和着脚下打着的拍子,嘴里哼起那不知名的俚曲来。娇妻交代他的事情,才半日功夫他就办好了,心头不禁有些得意。
仔仔细细的叠了,贴身放到胸前,刘祺然将桌上的茶一饮而尽,推门而出。
“爷,这是要走了?”见他出来,看院子老苍头忙迎出来招呼。
“嗯。”刘祺然点点头,随手打赏了他几块散碎银子:“把我的马给牵过来。”
老苍头得了银子,忙揣到怀里,面上喜不自胜。这几块碎银子,够他一家人用上好几个月了。
牵过刘祺然的马,老苍头殷勤的扶着他上了马。待刘祺然带着人走远,老苍头将院门紧紧锁住。
他知道,接下来他又会有好一段清净的日子。眼下这样的闲差可不好找,只要日日将院子打扫得精心,备着些京里来的贵人主子们高兴,在这院中发生的事,他一概不管。
待刘祺然回了京,正是各坊门落锁的时辰。他踩着点进了平国公府,便想着明日再去将程景皓的供词拿给娘子。
……
天色渐晚,忠国公府,致远居。
徐婉真、涂曼珍二人用罢晚饭,去东厢房里问了涂曼芬服药的情况,又略坐了坐,嘱她好生安歇,才各自散去。
院里掌了灯,武正翔大步进了房,站在妆台旁,道:“今儿晚间我有些事要出去一趟,说不准何时回府。你好生安歇,我就不扰了你清净,在外院安歇了。”
徐婉真此时钗环已除,及腰的长发如瀑布般披散在浅碧色的杭绸寝衣之上,静静燃烧的烛火下,映得她一张脸越发莹润如玉、冰肌玉骨。
闻言,她担忧的站了起身,看着他道:“可有什么危险?”
第一次见到他时,就是他受伤躲避追兵。成亲后见到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让徐婉真对他在外面的危险性,更是有了直观的了解。可是,眼下不已经是骁骑卫了吗,怎么还会在夜里执行任务?
武正翔抚摸着她如同缎子般的黑发,道:“放心吧。不是什么危险的任务,是府里的事。等妥当了,我再跟你讲。”
武家究竟是选择太子还是齐王,这要看今夜的结果如何。在这之前,他不愿让她白白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