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候一向长袖善舞,这番话说得是八面玲珑。几下便化解了之前的尴尬,将局面稳定下来。
林氏闻言意动,她本来就是不愿意涂曼芬和离的。眼下她出去,谁不赞她会养孙女?
一个嫁到侯府,一个嫁到国公府做世子妃。走到哪里,连以往那些看不起她的人都变了眼神,个个都捧着她说话。
若是涂曼芬和离了,让她这张老脸往哪里摆?旁人才不管是谁的错,只知道涂家二小姐嫁出去不到三年便和离了。谁会当真去问个清楚呢,只会在后面嚼舌根。
李氏心道不妙,也不接安平候的话,只恭敬的施礼道:“晚辈见过侯爷。惊动了侯爷,实在是晚辈的错。只是方才已经说好了,明日便会送和离文书过府,不劳侯爷操心。”
安平候皱了皱眉,没想到李氏看上去温婉娴雅,却恁地固执!连自己出面说和也不听。
眼珠一转,望向跪在地上的程景皓,喝道:“将这个孽子拖出去,请出家法重重责打!打到亲家消了气为止。”
事到如今,他也只好祭出苦肉计了。既然事情是他做下的,那他挨些皮肉之苦也是应当。
雷氏闻言大惊,连忙膝行了几步,求道:“求公公饶过皓儿这一遭!媳妇定当严加管教,不教他再犯错!”她原本就不善言辞,翻来覆去的,口中也只得这几句。
安平候的眼底里闪过一丝厌恶,这个是非不分的媳妇,只知道一味的宠溺儿子。好好的一个孙子,被她给宠成了什么样子!
他不发话,下人自然不会住手。将神情麻木的程景皓拖了下去,雷氏踉踉跄跄的跟在后面,哭天抹地。
眼见无人帮她说话,雷氏终于福至心灵,跪求李氏,“亲家母,难道您就眼睁睁看着皓儿受皮肉之苦吗?他也是您的半个儿子,您就大发慈悲饶恕过他这一次。”
明明两人是平辈,雷氏爱子心切,竟平白比李氏矮了一截,连称呼都用上了敬称。瞧她如此丢脸,高氏连带着觉得颜面无光。
李氏却不为所动,对林安佳、安平候深施一礼,道:“今日叨扰了,容晚辈就此告退。”
涂曼珍也飞快的朝众人施礼,将还没反应过来的林氏扯了起来:“我们祖孙也告退了,就不妨碍府上教训儿孙。”
候在一侧的涂家丫鬟见状,忙扶了她们三人,竟然脚步丝毫不停的走了出去。到了垂花门外,涂曼珍见刘祺然笑嘻嘻的等在那里,冲他做了一个鬼脸,扶着林氏上了马车。
眼见涂家祖孙三人走得如此干脆,林安佳不由得瞠目结舌。眼角微微抽搐起来,她拿了帕子按住,道:“人都既然走了,夫君就放皓儿一马。”
安平候面色一冷,道:“都是妇人之仁!今日之祸,若不是你们一个个宠着惯着,能有今天?重责二十大板,然后去给我跪祠堂,好好跟祖宗们说说,他干了怎样的好事,对不对得起程家的列祖列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