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的景象和他离开时一般无二,还是那般清幽雅致。寒香公主随身的两名侍女站在厢房外的廊下,听候吩咐。
一切看上去并没什么不妥。
方孰玉疑问道:“怎么了?”
武正翔缓缓放下手,道:“没什么,可能是我听岔了。”
说完,带头往里面走去,宝珠、美霞二人忙屈膝见礼。她们来到高芒,也学会了高芒的礼节。
武正翔推开房门,里面的景象令他和方孰玉两人目瞪口呆。
只见条案之上,一名壮硕的男子的被反绑着双手,口中还堵了一根帕子,让他喊不出声。而寒香公主香汗淋漓的在他身上来回运动着。
席上地上一片狼藉,茶水四流。本该穿在两人身上的衣服,乱七八糟的扔在地上。空气中充满着一种麝香的味道,有些腥甜。
看见两人打开房门,那男子转过头来,眼睛里面露出了哀求的神态。
“这……”
眼前的情形实在是太过惊人,就好像寒香公主强了这男子一般。这等事闻所未闻,饶是方孰玉智计百出,此刻也说不出话来。
听见响动,寒香扭过头看向两人,非但没有任何遮掩的意思,反倒舔了舔唇,妩媚地冲他们笑了一笑。
这一笑,令两人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方孰玉更是吓得连连倒退了好几步。
还是武正翔反应快,“砰!”地一声将门重新关上。转头看见神色惊愕的宝珠、美霞两人,“噗噗”给了她们两指,两人软绵绵的倒在了地上。
方孰玉惊愕的看着武正翔,武正翔吸了一大口气,道:“放心,只是点了她们的晕穴。用不了多久就会醒来。”
闻言,方孰玉松了口气,他还以为武正翔随手将那两名侍女杀了。
“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出了这样的事,武正翔也脱不了干系。“我带了公主过来赏景,点了菜,就说来方大人的院里打个招呼就回来。”
“这才多大会功夫?我实在是想不通,怎么会变成这样。”
方孰玉皱着眉头,心道:难道这契丹公主就是个水性杨花的性子?
他崇尚儒学,视那些异邦都为不开化的蛮族。也听过契丹那边的女子,父死儿子继承,大哥死弟弟继承的事情。甚至在那些苦寒的部落,一家人共用一个妻子,也不是没有过。
这样想着,他的脸上就浮现出鄙夷的神色。
只不过,鄙夷归鄙夷,眼下的事情还是要解决的。刚才,两人将寒香看了个精光,这件事无论如何都不能再提。
但是,该怎么善后呢?
两人在院中站着,一时之间竟然都觉得有些棘手。寒香毕竟是公主,房中的情形,谁进去都不合适。
就在这时,两个伙计抬了酒菜匣子进来,见两人就这么神情严肃的站着,不由一愣。
武正翔忙道:“放下就行。”
不用拿出来吗?一名伙计心头狐疑。
但他们做伙计的,什么怪异的客人没见过。当下放下匣子,道了一声“客官老爷有事尽管吩咐”便告退了下去。
酒菜的香味从匣子里飘了出来,令人垂涎欲滴。正是吃晚饭的时候,但两人此时哪里还有心思吃饭。
方孰玉暗道倒霉,头痛不已,怎么就碰上这样的棘手的事情。但既然已经碰上,他总不能撒手不管,扔下武正翔一个人吧。
武正翔使劲想了想,道:“方大人,那名男子我看着有些眼熟。”
“你这么一说,我好像有点印象。”方孰玉也道。但他冥思苦想,也想不起那名男子是谁。实在是因为刚才那一瞥太过惊魂,哪里还有余力去打量那名壮硕男子的相貌。
“雷霸!”武正翔突然道:“我十分肯定是他,他怎么会在这里?”
听见是雷霸,方孰玉这下不仅是头痛,连牙齿也开始痛了。
一个寒香公主也就罢了,这下就加了一个晋南侯府进来。谁不知道雷霸是晋南候的命根子?
晋南候虽然因为被牵连进关景焕谋反一案中,导致威风大不如前。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侯府的底子还在,晋南候的名声毁了之后更加光棍,谁也不想惹他。
“我看,这件事还是得请太子派人来善后。”武正翔道。
既然男人女人都不合适,只有内侍最方便进去。
方孰玉能理解他的心情。本来陪着寒香公主出游是桩美差,他也不是柳下惠,瞧之前的神色,分明是对寒香公主有些意动。
但莫名其妙的撞见了这一幕,武正翔心头定然是很不爽快的。又因为是他带着寒香来到这里,发生这种事,他急于撇清干系。
虽说因为这样的事惊动太子有些难堪,但寒香公主和雷霸的身份都不一般,唯有太子亲自处理此事,才最为合适。
想到这里,方孰玉点头赞同。
两人都不想再踏入那个房间一步,又要守着这个院子不能离开。方孰玉便派了心腹家人,去请太子前来,并叮嘱多带几名内侍。
事情的原委,自然是不能通过口信来讲。只要太子到了,就能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