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皇后心中却涌现了一丝不祥的预感,衡阳长公主后来骄横跋扈,又从来疼惜自己的爱女,对他这个皇后尚且没有多客气,更何况是对嘉宁公主。
果然,不出皇后所料,衡阳长公主继而看向嘉宁公主,有些委屈又有些无奈的说道:“这些年,为了处理京中之事,的确没有将多少心思放在儿女身上。此前也曾忧虑过对他们的教养,但是手中的事物乃是皇考与先帝所托付,国家大事自然是比小儿小女要重要。没想到,却因此轻慢了公主,当真是臣妹的罪过。只不过皇考与先帝在世之时,常常夸赞长乐,如今想来,那应该是皇考与先帝的宽慰之语,怕城内因为忽视了长乐的教导而感到自责。臣妹当真是辜负皇考与先帝的信任啊!”
这话一出,在场的不少大臣都变了脸色。
帝后的脸色尤其的难看。
衡阳长公主这句话看似是自责,实则话藏玄机。
她曾两度匡扶天下,对今上又有迎立之功,可以说是在场之人当中功绩最高者。即便是没有教养好儿女,那也是因为天下。嘉宁公主身为一个小辈,又有什么资格来指责衡阳长公主?
其次,就连太祖太宗都曾经夸赞过长乐郡主,嘉宁公主作为子孙后代,又有什么资格说长乐郡主的是非?太祖太宗都说好,谁又能说长乐郡主不好?
“嘉宁,向你姑母道歉。”兴德帝冷着脸开口说道。
他自然知道这件事情当中,嘉宁公主必定是真的被临音打了,而嘉宁公主或许也是真的受了委屈。
可是即便是这样,她作为一个小辈,也绝对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去问责衡阳长公主。
否则的话,旧日的功臣会怎么想?旧贵族又会怎么想?
原本因为杜光霁和临音成婚的事情朝中的一些老臣就对他颇有微词,这要是还闹了这一出,明天就不知道有多少个御史前来骂他了。
“父皇——”嘉宁公主不可置信,明明是受了委屈,明明她甚至还没有说什么话,怎么所有人都叫她道歉?
兴德帝没有说话,只是冷着脸看着嘉宁公主。
嘉宁公主自小倚仗父母宠爱,从来娇横,哪里在人前受过这样的委屈?
她的心中自然是不愿的,但是她虽然敢顶撞太子,却并不代表她也敢顶撞皇帝。
见此,她哪怕是心中再不情愿,也不由得看向衡阳长公主,“姑母,是嘉宁一时气急,还请姑母见谅。”
衡阳长公主自然是做出一副体贴大度的样子,在皇后的宫里她嚣张跋扈,不过在外,她还是要适时示弱的,毕竟她是臣子,在帝后没有做出极大的打压她的情况,她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反抗。
不能白白将话柄送给帝后。
衡阳长公主微微一笑,“这也怪不得公主生气,也不知道我家那个小孽障到底又做了什么不敬公主的事情,竟然惹得公主如此生气。”
说到这里,她又神色担忧的看向帝后,“不如将阿音传过来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