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宁公主对待宜宁公主,跋扈至极。臣女不知何故?父王母妃忙于朝政,对臣女和家兄管教宽泛。故而不知旁人家中是如何教导儿女。只是臣女依旧难以理解,即便宜宁公主并非皇后娘娘之女,可是公主也是圣上的女儿,名副其实的金枝玉叶。难道现如今王孙贵族家中都是嫡出将庶出当奴婢使唤?”临音故作不解。
这是拐着弯的说帝后不会教养儿女了。
可是偏偏帝后还反驳不得。
“怪道嘉宁公主对臣妹教养儿女有异议,原来世道家风如此?我府中没有庶出,只是记得皇考在世之时,嫡庶之间互敬互重,绝不会有嫡出将庶出当奴婢使唤的情况。难道时移世易,当下风气如此?”衡阳长公主阴阳怪气的说道。
她可是记得嘉宁公主怎么说的她的女儿。
不过她说的也是事实,太祖虽然偏爱嫡出的子女,但是对庶子庶女也并不苛责。而他们这些嫡出的子女,虽然和除了安阳之外的庶子庶女不怎么亲近,但是也不曾折辱,更不要说把人当奴婢使。
不要说皇家,就是寻常人家,嫡庶之间不和睦的,顶多就是看着不对付而已,哪里会存在一个把另一个当婢女使唤的?
嘉宁公主低着头不说话,宜宁公主更是低着头,一副害怕的模样。
兴德帝的脸色更是难看,他这是第一次被衡阳长公主挤兑,从前,哪怕是他将长乐给嫁了出去,衡阳长公主也只是示弱和以退为进。何曾受过这样的气?
但是他不能发作,因为错的是他的女儿,衡阳长公主也没有真正的冒犯。
临音可不管皇帝是怎么想的,她又继续说道:“难道公主不曾出言,说西宁净是野人?须知我大殷太祖在西宁起兵,西宁乃是太祖龙兴之地,这不是不敬祖先?
公主将西宁边将与西戎敌寇相提并论、混为一谈,难道不是侮辱朝中重臣?
公主此举将我大殷先祖置于何地?将边军将士置于何地?太祖起兵结束乱世,奠定大殷基业,这是不世之功。边将御敌,抵御敌寇,这是保家卫国。也正因为如此,臣女一时气愤,掌掴了公主。”
嘉宁公主脸色发白,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不孝,尤其是不敬开国之主,这换了其他人,可都是连累九族的祸事。
兴德帝脸色阴沉的能够滴水,一旁的皇亲国戚和朝中大臣皆是脸色一变,无论是新贵族还是旧贵族,都难以接受嘉宁公主说出的这番话。
这可都是重罪。
嘉宁公主为什么敢说出这样一番话?
他们不由得多想,尤其是那些老臣。都说言传身教,太子和嘉宁公主这样的反应是不是因为这是帝后的真实想法?
今上对自己的父亲感到不满,所以不屑太祖起兵的西宁。
经常对西宁王感到忌惮,所以任由自己的女儿对西宁王不敬。
连开国太祖和抵御外敌的西宁王尚且如此,那么不知道今上又是怎么想他们这群老臣的。
臣子们思绪万分。
临音尤觉不够,又继续说道:“太子殿下怜爱胞妹,想要将公主带回去之后耐心教导,后来又劝祖公主不要任性,谁料公主却指责太子殿下没有储君之范,这难道不是侮辱储君?如果不是嘉宁公主侮辱储君,太子殿下又怎会掌掴嘉宁公主?”
临音这番话虽然是把元却往好了讲,但是明眼人一听就能听出来,什么带回去之后耐心教导,分明就是想寻思包庇,将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