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宫扇轻轻摇动,少女清脆的声音缓缓响起:“谁说我进退两难?”
临音亲自去到了门外,彼时成宁侯已经在郡主府外等候许久,他看着神色苍白,像是老了许多岁,不像是一个四十出头的中年人。
烈日打在他的身上,额间已经冒出了细密的汗水,身边的侍卫都离的远远的,连个打伞的人都没有。
临音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的郭景,郭景点了点头,立刻去扶住了成宁侯,并且在他的头顶给他打伞。
“公公,怎么来了?”临音慢慢的走了出去,今日的她格外的简约素雅,一步一步走到成宁侯的跟前。
“微臣特意来向郡主请罪。”成宁侯卑微说道,说完就打算下跪,是他的胳膊却被郭景牢牢的抓住,个人动弹不得。
成宁侯面色一僵,临音虽然神色和善,但是也的确是掩盖不住的嘲讽和激弄。
郭景是她郡主府典军,武功不在棠溪与梨滢之下,如果说杜光霁还懂一点武,那么成宁侯对于武功的了解,怕是仅限于骑马了,他那里有多少力气,轻而易举的就被郭景抓的死死的。
“都是一家人,您又是我的长辈,哪里来的什么道歉不道歉的?”临音客套的说道,她环视了一眼周围,目光之中带着几分疑惑:“诶?仪宾怎么没有来?他不是回去照顾公公了吗?今天怎么没有陪您一起过来?未免太不懂事了,如此不孝,都怪我没有管束好他。”临音阴阳怪气的说道。
成宁侯刚想要辩解,就听临音说道:“罢了,在这个时候就不说他了烈日炎炎,你年纪又大了,只怕经受不住,还是早些进去吧,我准备了新鲜的瓜果以及冰块,虽然还是比不上京外的别业,但是里面倒是比外面凉快许多。”
“微臣不敢。”成宁侯连忙拒绝,他再次尝试从郭景手中挣脱开来,郭景是却一直抓着他不动。
“郭典军,你先松开本侯。”成宁侯咬牙切齿的说道。
郭景不说话,只不过是将目光落在了临音身上,其中透露出来的意思很明显——他听临音的。
临音微微一笑,“公公,只是我看你身形不稳,所以才让郭景扶着你而已,你若是摔倒了,只怕仪宾和二郎都会担忧。”
临音说完,就抬了抬手,似乎是婢女撑伞遮住了她的视线,又或许是因为伞,有一些歪斜,但是这一切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临音抬手的那一瞬间,一个坠子从她的掌心滑落。
那是一颗玉坠,上面刻着雷纹。
成宁侯神色微变,他对这一枚坠子再熟悉不过,他的儿子在出生之后,他都会叫家人给他们打一个坠子,然后在上面篆刻不同的纹路。
大郎是雪纹,而二郎则是雷纹。二郎的这个坠子怎么会在临音这里?
成宁侯不由得想起昨天早上的场景,似乎是有谁约了杜光雷出去,好像是旧日贵族,而二郎昨夜没有回来,他当时也并没有在意。
毕竟二郎夜不归宿也是有过,他当时为了临音的事情烦心,也就没有多想。
但是现在想想,一切都透露着奇怪,因为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他们杜家乃至帝后和旧贵族之间的矛盾越来越大,双方的子弟也很少有往来的,才是那些新旧联姻的贵族,所以说那些人为什么会突然约二郎出去。
还有,二郎夜不归宿也是从前的事情,进京之后,被他告诫过几次后,夜不归宿就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