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瓒长长一叹,他看向临音的目光,像是猎物在看向猎人,看这样子,临音估计是猜到了自己有求于她,不然的话,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本来还想虚张声势一番,让临音让步呢。
他自己手中能有什么能让临音帮他的,他最清楚不过。想到这个,边瓒又在心里唾弃了自己两句,叫你清高,当年要是不疏远临音,那么临音现在跟他的关系肯定不必瑟瑟差。看在感情的份上,临音不就帮了吗?
不过好在边瓒心态好,自我谴责了没有多久,就继续开口。
“就知道你们这样玩权术的人心都黑,要不是有这么多年的感情,都不来找你。”边瓒半开玩笑的说道。
毕竟他所能够求助的人并不多,其实说起来,若不是临音有野心,若不是临音如今还是下位者,他甚至无法求助临音。
他选择临音,其实就是百般的利弊权衡之后的结果。
抚远郡王府的境遇并不乐观,打消不了朝廷的猜忌,造反成功的可能性又几乎为零。
他又不想按照朝廷给他安排的路去前行,他是人,不是畜牲,更不是提线木偶。
“说吧。”临音不管他的贫嘴,轻飘飘的说道。
“你估计已经知道了吧,我听瑟瑟说,你最近总是劳碌她,说明你没有多少人手在京。你的人放到了京外。”边瓒摇了摇头,以一种谴责的目光看着临音。
临音轻笑,有些意外边瓒这么说,又有些感慨元嘉玉和边瓒这两个憨货这么多年始终如一的感情,她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你也太敏感了吧。”
“你就说是不是吧。”边瓒不跟临音打太极。
“是!”临音丝毫不避讳,她托着下巴,“此事,乃是我早有所图。这个消息我从清泉寺回来之后就隐隐有所察觉,后来才派人出去调查。收到确切消息的时候,估计和你差不多。”
话已经说到了这里,再继续隐瞒下去,反而显得矫情,也容易生出芥蒂。
“呵!”边瓒无奈的苦笑,而后摇了摇头,慢慢说了起来,“我们西南可没有你们西北富。临氏累世公卿,积累巨富。到了你父母一辈更是荣极,积攒下来的金银数不胜数。再加上你的父母是两朝天子心腹,这些年来,西宁军饷一个子都不少。
陵州也一样。三大亲王之中,只有我家不是皇亲国戚,我太爷爷平民出身,我太奶奶又是前朝公主,还不受宠。我们边家穷。并且又遭忌惮,军饷良马时时不足,虽有西宁接济,但是西北和西南往来太多,双方都没有好处。总不能一直穷下去吧。”
“所以你的叔父就选择经商?”临音挑了挑眉。
大殷律,官员不许经商,她认识的人当中,经商的人都没有官职,顶多有个虚爵。
“是我婶娘。只不过有些时候,光靠我婶娘不行,需要叔父的印鉴,这件事情不甚走漏了风声。被今上察觉,你的仪宾此次西去,差点抓住切实的把柄,连我的婶娘都差点被她抓到,还好我婶娘跑得快。”边瓒心有余悸,而后又说道:“如今杜光霁的目光放在这上面,而那个落下把柄的地方又位处西宁。”
对于今上来说,拿道这个把柄,就可以将他的叔父赶下台,让后再想办法嫁一个强势宗室女给她,让他去掌管西南,然后把西南的权柄通过这样的办法移交回到皇室的手中。
这对于他来说似乎没有坏处,他可以袭爵,可以大权在握。
但是他并不想袭爵,更不想当别人手中的傀儡,陷入无限的明争暗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