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音伸手为她拭去泪水。

临意一愣，有些不可置信，她真的不明白临音到底是来做什么的，她明明碾碎了她最后的一丝自尊。

她也已经做好了最后被临音审判的机会，但是……她又是做什么。

“我知道你无路可选，只不过，其实我这里还有一条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选。”

作为一个女人，在这样的困境之中想要往上爬再正常不过。她并不厌恶这样的人，相反，她非常欣赏这样的人。

即便是她们错了路，临音也愿意为她们指点。

错了路不是她们的错，因为她们太分散了，所以才走的不宽，如果能够聚合在一起，那必然是很大的力量，她们能走的路，也将会越走越宽。

“你看到了我做的是什么，也知道我的能力，那一切的确是我母亲做的，但是谁能说我不能成为我母亲第二？”临音并不忌讳，目光之中的野心亦是熊熊燃烧，“我可以，只要你愿意你可以。临意，我一直都很喜欢你，并不是因为你扮成了我喜欢的模样。我的确喜欢落落大方的人，但是比起落落大方，我更喜欢的是你的聪慧。”

她能落下今上的面子，能打压今上，那么来日就能落下今上，来日就能如她母亲一样在朝堂上呼风唤雨。

这是临音。

而临音说，她也可以。

这与其说是鼓励，不如说是许诺。临音在许诺她。

她到底想要做什么？她又是否清楚，到底什么样的人才能做出这样的许诺。

即便是天子，也未必能够做出这样的许诺。

但是很快，临意就明白了过来，天子做不到这样的许诺，但是临音未必不可以。

衡阳长公主能够做到如今的地步已经是不易，临音凭什么也可以呢？

临音的难度更大，她就更不必说。但是如果有朝一日临音能够如其母一般，那么朝堂的格局必定已经进行更大的洗牌。

而到了那个时候，会发生什么，或许真的还未可知。

可是……可是……可是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临音为什么敢当着她的面说？

临音难道就不怕，她曲意逢迎，而后就将她给卖了吗？

可是思虑很久，临意就知道自己不会。

她擅长将一切的事情去利益最大化。

没有人能给出比临音更好的条件。

而且，在这个时候，她要是敢把临音卖了，无论卖给谁，一时半会儿都奈何不了临音，但是她就不一样了，一个不甚，就是双方博弈的弃子。

对于她来说，选择临音是最好的结果。

而且，临音这样的人，在不曾完全信任的情况下，也不会给她留下退路。

她曾经自认为揣摩透了临音的心思，但是现在看来，分明是临音看透了她的心思。

狡黠诡诈，洞察人心。这是她的长处，而临音能够做的比她更好。她逃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