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按照往日的习俗,今上今夜必然是会宴请王公,但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兴德帝怎么可能再继续设宴。
为着任俞礼这件事,今日祭奠太庙的人尚没有出宫,她百无聊赖,只得来找临音。
“我大殷最盛的三股兵力,分别是西宁军、剑州军和陵州军。西宁军被我父亲统领,剑州军归边栩掌管,只有陵州军握在任俞礼手中。
再加上任俞礼是今上母家嫡系当中唯一的男嗣,你说他会不会想要保住任俞礼?”临音玩着纸灯,笑着反问。
“任俞礼不能保啊。”元嘉玉轻喃。
任俞礼犯下如此大罪,兴德帝若是执意作保,那么舆情反噬必伤其身,还会被扣上不敬先祖,无德不孝的罪名。
“权势使人迷眼,尤其是在边栩已经有所偏向的情况下。”临音摇了摇头,眉眼含笑,如今为难并不是任俞礼,而是兴德帝。
以她的能力,若想要杀掉任俞礼,其实不必如此大费周章,她真正的目的是兴德帝。
若是兴德帝舍去任俞礼,那么就是自断一条有力的臂膀。若是兴德帝不舍得,那么就是他自己遭到舆论的反噬。
而且宗庙溅血是大罪,兴德帝费力作保也至多不过是保住任俞礼的命而已。
“现如今唯一的变数便是任俞礼这个疯子。等待元策出宫之后,我要让他悄无声息的联络陆行舟一二,你再为我配一味药,最好能让他这半个月迷迷糊糊的过活。”
大殷官员十五之后才开始朝会,等到这半个月一过,面对整个朝堂的压力,兴德帝必须做出决断。
“你当我是医仙不成?”元嘉玉不可置信,的看着临音。哪有这样使唤人的。
临音笑了笑,“你只说你给不给就是了?你若不给,那我可亲自去公主府的药房里面取了。”
元嘉玉瞪大了个眼睛,控诉的看着临音,“你是土匪吧,怎的如此厚颜无耻?”
临音耸了耸肩膀,“要成大事,岂能拘泥于小节。”
“胡说八道。”元嘉玉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不知想到了什么,她又有些好奇的问道:“你如此自负,除了元策表兄,还是头一回见到你如此忌惮此人。”
“你不明白,这人是疯的。”临音摇了摇头,想到当初的经历,不由得咬牙切齿,“若是稍不注意,只怕就中了他的招。如今他看似处于死地,一个不慎,谁知会不会绝处逢生,不能有一点疏忽。”
“真这么厉害?”元嘉玉挑了挑眉,没等临音说话,她眉头微皱,“说起来,有一件事我还没告诉你......”
任俞礼躺在冰冷的狱中,他口中的鲜血已经止住,他探了探自己的脉息,却半分也探不出毒药来,仿佛就是他突然旧伤复发。
还有他猛地被击,他至今不知道是谁用什么击打的他。只是无论如何,再去想这些也没有意义,当务之急,是如何从这个牢笼里平安的走出去。
牢房外空空荡荡,一道轻缓的脚步声传来,任俞礼睁开了眼睛,走到了牢门边上。
而那身形臃肿的妇人掀开了自己的披风,露出了太子妃那张写满了野心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