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安阳长公主是生了个古板,那么清河郡主就是生了个牌坊精了。
他认定男女有别,各有所司。不要是临音,就是衡阳长公主以及他的母亲清河郡主,他都认为是“即便有功,亦伤妇人之本,不可谓之贤妇。”
“郭御史,你并无证据,岂能轻易出言?你是御史,更应该记得自己的职责所在。岂能因为身为言官,就忘了敏于事、讷于言!”临音忍不住斥责,神色凌厉。
“放肆!”兴德帝怒极,“在朕的更前,岂有你训斥朝廷命官的余地?”
临音不由得一怵,下意识的低头,但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着急说道。“圣上,长乐只是亦是情急,还请圣上见谅。但是长乐所言,句句属实,钱女史所言,断然不可信啊。”
兴德帝却有几分不耐,他心下愤懑,似是想将一腔郁气发泄而出,他指着临音便高声训斥道:“方才请她作证的是你,如今说人不可信的又是你,你究竟想要如何?
你说可信便可信,说不可信便不可信,你当这太极殿是什么地方?难道认为朕是由着你摆布不成?不如朕这个皇帝,让给你当算了。”
“长乐不敢,还请圣上息怒。”临音连忙拜倒在地,一扫昔日的张扬跋扈,分外惶恐。
兴德帝眼见如此,只觉快意。他自登基以来,处处受人掣肘,就连一个小小的郡主也敢与他为难,如今眼见临音谦卑如此,只觉一扫连日来的颓丧。
“长乐,朕知道你不满意这一门婚事,但是你岂能如此胆大妄为?欺君是什么样的罪名,难道衡阳面没有教过你吗?枉你还曾受太祖太宗的教导,当真是令朕失望,也令太祖太宗蒙羞。
罢了,念在你是初犯,朕不欲与你为难,你且回家禁足,好好思过吧。来人,长乐郡主欺君罔上,着夺去郡主之封,归家禁足。”
临音不可置信的抬起头来,目光倔强而又委屈,“圣上,圣上您宁愿听从他们的一面之词,都不愿意相信长乐吗?”
临音脸色苍白,看着好不可怜,她从来明艳跋扈,很少有这般苍然的时候,眼见如此,倒叫人望之生怜。
她身形摇摇欲坠,似乎是想要再说什么,但是下一刻,她就栽倒在地,不省人事。
众人一惊,不知是谁唤了一句,“呀,瞧长乐郡主的衣服……”
兴德帝定睛看去,只见在临音的腰腹处,雪白的锦缎上洇染了血痕。
兴德帝脸色一变,“传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