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兄在宫中应当也有不少人手,自己去做就是了,怎么找上我了?你与瑟瑟不也十分相熟?”临音轻笑,她举起茶杯,掩盖了自己的神色。
元策如黑曜石一般的目光辗转着未名的情愫,神色和煦而又温润,恰似临音收在库房之中哪一尊触手温润的玉雕。
“此事重大,自该与你商议。”
临音放下了手中的茶盏,“只不过如此一来,即便是流放了成宁侯,到那个时候,他已经是妻离子散,孤寡一人,未必肯为人所用。”
“若是他肯为了保全自己而将一切的事情推到自己的儿子身上去,那么他到时候就一定能够为我所用。”
临音抬眸,与元策对视,不由得会心一笑。
“只不过,若是要促成此事,只怕是刑部那边还要废些功夫。”如今杜氏一家都关押在刑部。即便是让杜光霁一人背下这口由任世子和太子妃联手扣下的大锅,只怕还有让他们有个‘商议’的机会。
刑部这边得给他们这个‘机会’。
如今的刑部在李崇的手中,李崇和他们无甚交情,而他们在刑部之中的势力有限,自己去还好,但是要想控制住这件事情,那就必须要刑部尚书李崇配合。
这才是关键。
临音神色了然,她点了点头,“我明白。”
她托起自己的下巴神色幽然,“李崇为人如何我还不清楚,但是李锦程,比其父亲怕是还有中用些。因为宜宁公主的事情,李锦程对皇室只怕暗藏不满。
上次在太子回京的时候,我曾有心挑拨,他面色不显,但是想来还是听进去了几分。否则的话,也不会有后来的事情。或许可以从这里下手。”
毕竟她打听到,在孙太傅一案之中,李崇原本也是有明哲保身之念,但是被其子李锦程劝住。
这足以证明两点,李锦程不畏惧权贵,以及,李锦程能够左右他的父亲。
“再过两日就是我兄长的大婚之日了,到那个时候,宜宁公主和李家估计都回来,若是表兄不弃,我可以在那时看看,李氏究竟是否能为你我所用。”
元策点了点头。
送走了元策之后,临音一个人在室内坐着,望着那只灯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彼时薛瑶池正好走了进来,看着临音略有失神的模样,不由得关心道:“阿音,你即便是喜欢这只纸雕灯笼,可这毕竟也是一只灯笼,看久了,仔细伤了眼睛。”
临音方才回过神来,眼见薛瑶池端了一叠柿子糕,面上不由得绽放出笑容,她捻起一块糕点,“瑶娘的手艺又进益了,若非你的酒肆还未形成雏形,否则的话,你那开业第一单,必然是我兄长的席面。”
“谬赞了。”薛瑶池面上难得有几分骄色,不过嘴上还是格外的谦虚,她又玩笑的打趣儿道:“不过这又有什么干系,赶不上世子的席面。开业能赶上你的席面才好啊。”
临音知她玩笑,不由得冲着她皱了皱鼻子,又吃了一块,便又
是毫不吝啬的夸赞,待到吃完手中的糕点,临音的目光又移回了灯笼上。
那雪色的灯笼在临音的指尖轻轻转动,照壁上投射出一个又一个酷似临音的虚影。
薛瑶池正看着有趣,就听临音看似慵懒的说道。
“对了,瑶娘,你方才说这只灯笼怎么了?”